现在更没话说,整个狮子山妇女界一面旗帜,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大你个所长,群众工作干得都没她好。
你信不信,要是甜妹子出事,咱们辖区大爷大妈大姑娘小媳妇能活活撕了你这个所长!”
孟旭一愣,花甜有那么重要?
*
南城总局附近咖啡馆。
花甜跟秦朝夕相对而坐。花甜搅着小白勺,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秦朝夕还从未见过她这幅颓废模样,花甜在她心里一直是元气满满小太阳,现在太阳好像快落山了。她伸手在花甜眼前晃晃,花甜抬头,眼底一片青紫。
“你这是多久没睡觉了?”秦朝夕关切道。
花甜打了个哈欠,萎靡不振:“三天吧。”
秦朝夕差点被嘴里拿铁呛到,声音徒然拔高:“三天没睡觉,你约我喝咖啡,赶紧回去睡觉。”
她一把抢过花甜嘴边的咖啡杯,放在离花甜最远的位置。
花甜哭笑不得:“你至于吗?”
秦朝夕不废话,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直接怼到花甜面前。
“你自己看看!”
“卧槽!”镜子里那个青皮紫肉的女鬼是我!
秦朝夕吐槽:“现在知道怕了,赶紧回去睡觉,一天到晚吹嘘自己靓绝南城美少女,你见哪家美少女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以你现在的气色去恐怖片演女鬼都不用化妆的!”
花甜拿着镜子,左瞅瞅右看看,半响,长叹一口气。
“生活不易啊。”
秦朝夕想笑,别人说生活不易还能博点同情,花甜算了吧。主要她平时太闹腾,经常搅得别人鸡飞狗跳,自己全身而退,生活整得喜剧似的,连响彻南城的孟旭栽在她手上都不止一次,还生活不易。怎么看怎么想笑。
“诶,你笑什么,我最近真的很烦呀。”花甜气愤道,为什么周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苦恼,头一次,花甜觉得自己的开心果人设立得太牢了。
秦朝夕捂嘴,嘴角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好吧,说说你烦什么?”
花甜斟酌半响,才道:“我也不知道烦什么,就是很烦。我以前特别想当警察,但现在好像没这么想了。”
秦朝夕提起兴趣,在随身笔记本上,写下四个字“职业倦怠”。但……
她狐疑瞅一眼,花甜满打满算才毕业半年,职业倦怠也忒早了点吧。
“你当初为什么要当警察?”
花甜脱口而出:“养家糊口啊。”
秦朝夕嘴张成o型,她学的是犯罪心理学,有时候也接警务人员心理辅导,从警初衷听过无数,头次遇见有人将“养家糊口”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一般人多少不得客套客套,官方官方,再不济,挂个好帽子也行。
秦朝夕擦擦脑门不存在的冷汗,暗示自己,是她跟花甜太熟了,对,一定是因为太熟,熟透了,她才直截了当坦诚心扉。
“我当初报南城警校就因为它离家近还免学费。”花甜打量着眼前的秦朝夕,眼神略微复杂。
“我小时候家境不好,经常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瘦得跟竹竿似的,我爸以前受过伤不能干体力活,没文凭还喜欢装文化人,高不成低不就的,也就我妈不嫌弃他。我妈这人好吃懒做,除了一张嘴没别的本事,我外婆走后,我们一家三口险些饿死街头。
最后没办法,为了活着,我妈继承祖业,开始走街串巷讨生活,吃过苦受过累,遭受的白眼更是多不胜数。没在街面上讨过生活的人不懂,底层人狠起来有多狠,没办法,你今天不狠,明天一家老小就得饿死。现在由不得半分侥幸。
我五岁开始给我妈当托忽悠别人掏钱,人生最大的梦想是一夜暴富后混吃等死。我当警察的初衷无比简单粗暴,给我家族事业当□□,免得那天我老娘马失前蹄进去了,连个捞她的人都没有。”
“等等!”秦朝夕挠挠杯子,表情很紧张:“冒昧问一句,甜甜你家是干吗的?”
花甜挑眉:“你觉得呢?”
秦朝夕张张嘴,用嘴型比了两个字“传-销”。
花甜噗嗤一声笑了,“你想什么呢,犯法的事我可不干,再说这事风险高收益低,傻子才搞。”
“收益低?”秦朝夕瞠目结舌,可据她所知,传-销收益很高啊。
花甜见她不明白,仔细给她讲:“传-销主要忽悠的谁,亲朋好友同事同学吧,忽悠的人越多级别越高挣的越多。你在看看我们家,整个一南城外来户,既无恒产又无恒财,亲戚朋友屁都没有,谁给我们忽悠,再说这些年严打,抓进去多少大佬,今天开课明天被抓挣个屁钱。”
秦朝夕点点头,这倒也是。
“那你家是?”
花甜神秘一笑,一股高人气息油然而生,唬得朝夕妹子一愣一愣的。
“一命二运三风水,看相批命通古今,听说过没?”
秦朝夕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家是风水先生?”
花甜勾勾唇角,王霸之气笼罩全场,“风水先生算我们那一支。”
秦朝夕目瞪口呆:“可你刚刚不是说小时候……”
秦朝夕捂住嘴,漂亮的眸子徒然瞪大,跟受惊的小猫咪似的。
“哎。”花甜牌气球顿时戳破,“谁让我妈是个半吊子,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也不懂,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不然我们家也不会混的这么惨。”
“那你们家岂不是!”秦朝夕硬生生把“骗子”两字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