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军已撤远,又意外羞辱了袁谭一番,自也没必要再逗留下去。
大笑三声,以示嘲讽之后,颜良方拨马转身,与吕玲绮等望南去。
比及张郃的骑兵绕过火沟时,颜良和他的大军早已走远,张郃生恐颜良还有埋伏,不敢追太远,跟出七八里后便只好无功而返。
此时火沟中的大火已被扑灭,袁谭已自统大军赶来,张郃与之会合后,便称颜良已远,不宜再追击。
原本的一场胜利,却被敌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自己的帅旗还被射落,自己更是被当着众将士面前,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诸般种种,自令这位袁家大公子,浑身如被愤慨的烈火焚烧一般难受。
怒极下,袁谭当即下令,大军逼近宛城下寨,并令分兵攻掠南阳诸城,所破之城,男女老幼格杀不论。
袁谭这是要屠城,要用这杀戮的手段,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左右一听,无不为之悚然。
张郃也吓了一跳,忙拱手劝道:“大公子息怒,我军远道而来,若行屠杀之举,只恐会激起南阳百姓仇恨,反会拼死助那颜良顽抗。”
听得这劝言,袁谭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怒气更盛。
“张儁义,本公子号令已下,你依令执行便是,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袁谭瞪着张郃怒叫道。
张郃被他当着众将士如此喝斥,顿觉颜面无光,心中掠过一丝不悦,却又不敢发作。
他只得强作隐忍,将目光转向一旁辛毗,示意他也劝一劝大公子。
辛毗却将头扭向一边,假作不视。
张郃无奈,也只得闭口不敢再劝一句。
袁谭死死盯着宛城方向,恨恨道:“颜良狗贼,今日之羞辱,本公子定叫你十倍偿还。”
######那一箭的羞辱之后,颜良没敢恋战,径直撤回了宛城。
经过当天的试探之下,颜良已经见识了袁谭盾阵的厉害,心知以自己眼下的实力,野战取胜的希望渺茫,为今之计就只有退守宛城,直至新野方面将绝杀的弩车送到前线。
一天之后,袁谭的大军进抵宛城城下。
袁军虽有近三万七千之众,但颜良的兵马好歹也有一万,袁谭以现有的兵力,无法对宛城进行全面的包围,故袁谭便在宛城北、东二门设寨,作为主攻的方向。
颜良原想袁谭逼迫城下寨之后,就会对宛城发进全面的进攻,而这正也是他所想要看到的,那时自己正好凭借着宛城坚固的城池,把袁谭耗死在城下。
但这一次,袁谭所为却又让颜良有几分刮目看。
逼城下寨的袁谭,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以步军围城,却分出部分轻骑,不断的袭扰宛城通往新野的粮道。
为了保住粮道,颜良不得不派文丑和吕玲绮,几次三番率骑兵出击,寻歼袁军的轻骑,双方在宛城通往新野的道路上,屡番交战,互有胜负。
除了袭扰粮道,袁谭还分兵攻掠南阳诸县,竟是仿效前番马超的卑劣行径,肆意屠杀。
所幸这一次颜良有所防备,提早的将北面诸县的百姓迁往南面,避免了前次的浩劫。
纵然如此,但此次所迁之百姓,大多是城内居民,而那些散布于乡野的百姓却不及迁移。
袁谭的兵马县城杀戮不成,便一把火将整城烧毁,然后下入乡野进行抢掠屠杀。
一时间,南阳一带烽火连天,乡间村里,尸骨遍野。
宛城,军府。
啪!
颜良怒拍案几,咬牙切齿骂道:“什么狗屁四世三公之后,什么读圣贤书的精英,竟也干得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当真是不要脸之极。”
颜良的震怒,令堂前众人为之一震,众人脸上亦涌动着愤色,皆是对袁谭所为深恨。
这边怒气未消,亲军急急入内,将南面的最新军情送抵。
襄阳方向,黄忠所统的江陵军,自北上已来兵锋甚锐,已连破数道要塞,其前军已攻至襄阳外围三十余里。
夏口城方面,东吴的围困强攻愈加猛烈,满宠所部损失颇重,七千士卒只余不到五千,且其中有不少都是带伤作战。
南面的局势已陷困境,而北面的袁谭军又越加难缠,正到处放火杀戮,肆无忌惮的横行南阳。
颜良所面临的形势,似乎正迅速的向着“四面楚歌”的方向发展。
闻知各处不利的消息,大堂中也一时陷入了沉寂,众人的脸上,渐已为忧虑所笼罩。
颜良紧握着拳头,冷峻的眼眸,亦掠过几分隐忧。
先前他还答应妻子,尽量争取出两个月的时间,但眼下方才拖延不到一月,局面似乎就已在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大堂之中,一片肃然沉默。
便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默不做声的贾诩干咳了几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