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条!
这杀机腾腾的四个字,如利刃一般,狠狠的刺中孟优脆弱的心灵。
此时的孟优方才明白过来,颜良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人家这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拥有绝对的实力,完全可以将敌人一举铲除,不留后患,又何必假惺惺的接受投降。
颜良就是要凭着绝对的实力,辗平新道城,辗平孟获和他的残兵,以作为他最血腥的报复。
“大司马饶命啊,饶命啊——”惊恐绝望的孟优,声嘶力竭的哭喊求饶。
一涌而上的亲兵,却无情的将他拖了出去。
斩杀孟优,那凛烈的杀机,只令帐中诸将,都为之震慑。
半晌后,诸将才回过神来。
“主公,今绝了孟获的投降念头,那咱们该当如何攻下新道城?”李严拱手问道。
颜良冷哼了一声,傲然道:“这还用问吗,明日起,全军四面强攻,孤要用五万大军,将新道城夷为平地!”
号令发下,诸将尽为颜良威势所震,热血沸腾如火,慨然称诺。
……新道,东门城头。
孟获正踱步于城头,满脸的焦虑,满脸的不安。
城头之上,自孟获以下的众蛮人,又何尝不是惶然不安。
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等着孟优出使的结果,那个将决定他们命运的结果。
“颜良就算不答应放我回南中,至少也会答应我投降吧,只要我能保住一条性命,将来就有复起的机会,暂时的忍辱负重算不了什么,他们汉人不也有个勾践的英雄吗……”
孟获的脑海中,一个自信的声音,正不断的安慰着他。
正自神思之际,城头上忽有人叫道:“大王快看,是孟将军的马,孟将军回来啦。”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齐刷刷的举目望去,果然见有一骑正从颜营方向而来,向着新道城奔来。
孟获看到了希望,所有的蛮人看到了希望。
一时间,城头上是一片的兴奋。
但渐渐的,随着那一骑的奔近,孟获那兴奋的表情,却变得狐疑起来。
因为,马上的孟优,并没有直着身形,反而一直伏在马背上,叫人看不清他的形容。
“快,快打开城门,放二弟进来。”狐疑的孟获,迫不及待的叫道。
叫喊中,孟获忙不迭的奔下了城头,前去迎接他谈判归来的好弟弟。
城门吱呀呀打开,吊桥放下,那一骑缓缓的步入了新道城。
孟获已迎接在那里,满脸的期待。
那一骑,缓缓的穿越门洞,出现在了孟获的眼前。
然后,某一个瞬间,孟获石化了,整个冰僵在了那里。
不仅仅是孟获,所有满怀期望的蛮人,统统都在那一刻僵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为“惊恐”二字所占据。
因为,伏在马背上的那具躯体,根本就没有头颅。
而孟优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则正被悬挂在马脖子上,此时此刻,仍在一滴滴的往下淌血。
孟获万没有想到,颜良竟然会狠毒到这般地步,竟然把身为使者的他的弟弟,就这样给砍了。
孟获更清楚,颜良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借孟优的人头,来告诉他,颜良根本不接受你的投降或是请和,人家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惊怖的孟获,此刻眼见亲弟弟被杀,胸中已经燃不起愤怒,他所剩下的,唯有惶恐而已。
他那看似巍然的庞大身躯,这时却晃了一晃,几有一种将要晕眩的错觉。
身旁,那些蛮兵士卒,又何尝不是惊恐万分。
此刻,有人在叹息,有人在哭泣,有人在颤抖,他们残存的希望与勇气,已完全被颜良的血腥与冷酷所击碎。
“丞相,现在……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无助的孟获,只能求助于他足智多谋的丞相。
而身边的雍闿,又何尝不是满心的震恐,孟优那惨烈的遭遇,令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大王啊,事到如今臣也没有办法了。”雍闿苦着脸叹息,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一番话,听得孟获不禁怒从心中,怒道:“本王自起兵以来,对你是言听计从,每一战都是按你的计策去做,到最后却落得这般地步,你现在却在说没有办法,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大王,我……我……”面对孟获的怨责,雍闿一脸尴尬,无言以应。
绝望生恨的孟获,便是将雍闿大骂了一通,把失败的所有罪责,都怪到了雍闿的头上。
雍闿只能硬着头皮僵在那里,低头任由孟获责骂,心中羞愤,却又不敢有所表露。
骂了半晌,孟获方是解释,便叫道:“颜贼欺人太甚,本王还偏不降他了,本王还有六千将士,我就不信守不住这个新道城,老子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绝望中的孟获,愤下决定,决心死守孤城,要和颜良拼到最后一口气。
下定决心的孟获,又用悲壮慷慨的言辞,大肆的鼓舞了一番士气,方才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