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气场,纯然不是母亲原有的风格。当时,她就像是杨家将里拄着龙头拐杖的佘老太君,不怒自威,一眼一颦三言两语便镇住了可能是天底下最牛叉的两个儿媳。
秦慕白越想越觉得有趣,禁不住边走边笑出了声来。这时身后突然跑来两个人,很熟,正是高阳公主四个贴身侍婢中的两个。
秦慕白便停住脚,且看她们又来给那个古灵精怪的家伙传什么话了。
“驸马!”二女停住脚后施了一礼,气喘吁吁面颊绯红。
“何事?”
二女先是一怔,随即面泛桃花相视一笑,巧笑嫣然的低声道:“婢子奉公主殿下之命,来给驸马侍寝。”
“什么?”秦慕白顿时愕然,咧了咧嘴道,“胡闹!回去!”
“驸马息怒!”其中一个鹅蛋脸、搓澡最舒服的妩媚小婢子轻声道,“公主殿下说了,连日来驸马不近女色。堂堂七尺男儿血气方刚,会憋坏的。公主殿下是真心心疼,所以……令我二人来伺候驸马一夜。请驸马万勿生疑。”
秦慕白飞快的四下扫了一眼,还好没杂人。听这一席话,自己身上已经是有些燥热,要说兽血沸腾也不为过。
另一个相对丰满一些、胸前十分伟大而且暖床相当专业的温柔小婢说道:“公主殿下就怕驸马一时按捺不住了,和庞飞将军到北港的花市里去蹓跶,因此才派我们来的。驸马今日若是不收纳我们,我们只好去大街上睡了。公主殿下还说了,近两日她犯天葵所以不能亲自服侍驸马,万望驸马恕罪!”
“她还真是能说。你们也挺能瞎瓣的。”秦慕白的一双眼睛已是精光毕露,如同探照灯一样再度飞快的四下扫视了一眼,确定没有落入任何眼线之中,飞快的左右各搭上一名美人的香肩,邀着她们快步而走!
“嘻嘻!”两个丫头急忙迈步而走顿时娇笑起来,春|情荡漾妩媚无双!
“笑个屁,快走!——要是被武媚娘发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驸马爷,你尽管收拾吧!婢子今晚,就宁愿死在驸马爷身下了!”
……
房间里,高阳公主抱着一个柔枕,一拳又一拳的捶,咬着牙,恨恨的一拳一声骂:“贼军校、臭男人!大坏蛋、死流氓……啊呸呸呸!坏流氓!”
一旁正在收拾床铺被褥的两个婢子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公主殿下,分明是你叫蝶儿和蝉儿去服侍驸马爷的,这一会儿怎么又打又骂起来了呢?”
“那他还真就照单全收了呀!”高阳公主忿忿的大骂,死死瞪着眼前的一片空气,拳头越砸越响,“贼军校、臭男人!大坏蛋、坏流氓!真流氓!老流氓!”
“嘻嘻!”两个婢子笑作了一团。
“不许笑!再笑,罚你们去街上伺候乞丐!”
两上婢子只好生生的忍住笑,其中一人道:“公主殿下,我们可是您的陪嫁呀,伺候过驸马的人。怎么能去伺候乞丐呢?那一来二去,驸马不是和乞丐成了连襟?”
“油嘴滑舌,我揍不死你们!”高阳公主正愁气没一处地方撒,轮起手边一切能砸的东西,使劲个砸了起来。两个侍婢则是大声尖叫的四处躲闲讨饶。
房间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整个后院都被吵得不得安宁。
这样的情景秦慕白早就当作家常便饭的习惯了,但凡遇到这种事情,他甚至可以拿杯茶撂着二郎腿磕起瓜子傻笑兮兮的看热闹。刘氏和武媚娘等人听到了,只能忍俊不禁的笑,无可奈何。
第二天清晨,客栈中。
秦慕白睡到自然醒,感觉双臂有些麻,于是将手臂挪动了一下。身边的两个一丝不挂的美人儿就被惊醒,左右凑上来在秦慕白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驸马请早,又闭上眼睛睡回笼觉了。
秦慕白轻吁了一口气,虽然感觉内库空虚腿有些发软,但连日来积攒的火气却是一丝不剩了,说不出的惬意和舒坦。
这两个侍婢,一个蝶儿一个蝉儿,是高阳公主最宠爱的两个,名为主仆,实如姐妹闺蜜。到了床上,她们一个环肥一个燕瘦,一个放|荡狂野一个温柔体贴,简直就是冰与火的享受。
说到底,不管如何胡闹,高阳公主一颗心儿还是全扑在秦慕白的身上。嘘寒问暖自不必说,那也绝对不会让秦慕白真受半点委屈或是憋闷。昨天搅了秦慕白的好事,高阳公主还就生怕秦慕白“记恨”了。再加上连日来秦慕白的确是不近女色,这等年纪又嗅过女人香食髓知味的阳刚男人,着实憋得辛苦。
高阳公主的确是粗中有戏胡闹而不失分寸的女子,这正是秦慕白一直很喜欢她的地方。她宁愿自己心里不痛快,也绝不甘让秦慕白受半分不爽,也是秦慕白一直很迷醉于她的原因。
试问,这样的女人又有谁不喜欢?
男人嘛,说到底都是邪恶又贪婪的动物,谁不爱三妻四妾美人成群,像头种猪一样想拱哪株白菜就拱哪株?说什么一夫一妻制,男人有了钱有了权,谁不拈花惹草?
之所以没拱白菜没有拈花若草,要么是不敢,要么是不能,但绝对没有不想的。
秦慕白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色狼,但绝对是有品味有理想的色狼。妓竂里那些千人枕万人尝的女人,秦慕白不鄙视不歧视,但绝不会去碰;心胸狭隘以吃醋以己任的女人,就算是天香国色迷死人不尝命,秦慕白也绝不会去惹。
说到底,秦慕白是铁了心不想吊死在一颗树上,要死也多到几颗树上去试试。前提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逼良为娼或者逼娼为良的事情,绝对不干。
一言以蔽之,秦慕白就是一头口味极叼、眼高于顶偏还一嘴拱翻了几颗极品白菜的种猪。非极品的那一类,哭着喊着让他拱,他就偏就不乐意了。
就拿现在身边的这两个小婢子来说,虽是没品没衔没身份没门第,但能让高阳公主收到身边当闺蜜,比之后宫里其他的三千宫娥自有出众之处。且不说她们的容貌体态与举止言谈,能走在高阳公主身边绝不会丢了高阳公主的人、失了她的身份,就心智圆巧与应辩对能的本事,就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
简而言之,这两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婢子,当得起“才色双修八面玲珑”这八个大字。
那种有胸无脑呆傻痴愚的女人,秦慕白断然会反胃。现在自己左拥右抱的两个婢子,随便派一个出去到州府衙门里走一趟,那些四品五品的父母官大老爷还得上宾待之唯唯诺诺。就算是在京城里,王公宰相们也没人敢打她们当中随便哪一个的主意。就好比当初自己刚刚执掌百骑之时,高阳公主身边的侍婢可是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都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所以秦慕白拱她们的时候拱得特别起劲。一想到那些达官显贵们面对这两个女人时的战战兢兢,他就特别兽血沸腾。
邪恶的本源在那些一进一退的原始动作里,挥霍得淋漓尽致。
他始无前例的当了一回一夜七次郎。也许,这段时间当真是憋坏了。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没人知道堂堂的驸马爷居然带着高阳公主的两个婢女跑到了小客栈里偷欢苟且,结果也就没人来叨扰他们。
中午时,还是两个侍婢先起了身,先唤小二送来了香汤伺候秦慕白洗漱罢了,再吃了些饭菜。秦慕白差她二人先行回去,自己则是神清气爽的背剪着手招摇过市的逛到了襄阳城中,慢悠悠的找到了庞飞那里。
“恩师,今日方才收到一封书信!”一见面庞飞就给了秦慕白一封信。不用说,看他表情就知道定然是陈妍来信。
秦慕白急忙拆看,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副漂亮精致的花钿,俨然是扬州仕女们的婉约风格。
信中陈妍说,她得知了秦慕白与高阳公主二人的婚讯,衷心祝贺。自己身无长物,便跟邻里的匠人学了几天手艺,亲手做了两枚小花钿送给高阳公主,权当新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