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焕认真地帮她理着衣服上的皱褶:“女婿上门怎么能叫吃白饭?”
换好了衣服,秦焕似乎意犹未尽:“要我帮你洗漱吗?”
魏贻敛住脸:“不用。”说完就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快步走进卫生间。秦焕跟了上去,搭在门边静静看着她漱口、洗脸。
魏贻洗完脸,闭着眼睛去摸架子上的毛巾,摸了半天没摸到,柔软的棉绒突然覆住她的脸,吸干了她脸上的水珠。
魏贻按住毛巾,别过脸自己擦:“谢谢。”
秦焕安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后突然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黏我。”
她确实黏过秦焕一段时间,在她读幼儿园的时候。大人们总逗她说秦焕是她的小丈夫,她不知道小丈夫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样叫秦焕时,他总是冷着的脸瞬间就红得可以滴血,呈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有趣神情。她那时候总是追着秦焕,闹着秦焕,而秦焕对她的态度是一以贯之的不理不睬,两个人相处模式就像动画片里的没头脑和不高兴。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秦焕升小学,她比秦焕小一个班,终于不能再黏着秦焕。没有了秦焕,魏贻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她的同桌身上,到了魏贻升小学的时候,她已经和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秦焕莫名其妙地把那个小男孩打伤,小男孩转学。再后来,她每交一个朋友,他们都会被秦焕起冲突。再大一点,秦焕就不使这种幼稚的手段了,他的方法更加隐蔽,不知不觉就在她身边造出一个真空地带,除了秦焕和她的家人们,再没有人可以进入。渐渐地,她也就明白了,不再白费力气去交朋友。
她曾经问过秦焕为什么,秦焕摸着她的脸,语气温柔中带着蛊惑:“你的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你的病情不利。”
真是个好理由。
魏贻直到擦干了脸才抬起头,从毛巾后露出一张冷淡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秦焕:“是吗?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