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三刀?”
看霍毅放下电话,我不自觉的出口发问。
霍毅没应,反倒看了自己手腕一眼,我反应过来发现还攥着他,慌忙的松手,指尖不知怎么就刮到了他戴着的手表上,唇角一咧,控制不住的‘咝’了声。
“猪是怎么死的!”
很小的口子,霍毅不知道怎么就怒了,抓的我手比划伤的伤口还疼,我咬牙哼哼,“笨死的。”
“被你气死的。”
他咬牙切齿,这边还很麻利的找到胶布,顺着我的指尖一贴,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就是破皮而已,也就出点血丝儿,包完还闷得慌。
想着,悻悻的看向霍毅,“你在说你自己啊。”
话一出口。我就噤了声。
这兄弟的脸色太难看,我怕他削我。
霍毅的眼神完全是在告诉我,‘我对你的忍耐已到了极致’,拿过自己的白大褂扔下几个字就飒飒的抬脚出门,“在这待着。”
我没答话,他一走我就跟,进了走廊霍毅回头,目光凛然,“进去!”
走廊的墙壁有些凉,我不知道怎么就靠上了。跟喝多了似得,和他对视了几秒我就不在看他,手指对着墙面画啊画的。
霍毅扭过头继续朝着楼口走,背影全然犀利。
我抿着唇继续跟,走到楼口。霍毅的脚步一顿,脸微微的侧了侧,“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单手还附着走廊光洁的墙壁,望天儿,没吭气儿。
他下楼,我还跟,霍毅忍无可忍,再回头看向我时只剩无语,“金,多,瑜。”
“你后背的衣服脏了。”
我很无辜的看着他,手小心的指了指,“有血。”
“你……”
霍毅刚要朝我走近,上楼的小护士就礼貌的朝他点头,“霍医生。”
很适时的就打断了霍毅的话,霍毅压着火颔首算是回应,看向我时小护士还笑的礼貌,“嫂子来了。”
“嗯,你好。”
我应着,身体还半靠着墙壁。让出位置让端着药盒的小护士上楼,嘴角一直保持微笑,霍毅的素质和风度自然不会让他在外面发飙,穿上白大褂,冰眸隔着几级台阶杀着我。“最后一遍,回去。”
装死。
我扯着嘴角没回应,等他一动我还跟,一路跟到神经外科的病房,霍毅在转脸,双眉紧蹙的要成了川字,眸眼懊恼却又透着无可奈何。
“肖鑫,你行。”
见他这样,我心里反倒没憋住笑了一声。
不好意思和他讲,我在他办公室待不住,清楚他要帮我扫尾,我想看看,这事儿,他怎么扫。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也不会去做缩头乌龟。
没跟进病房,我站在门口朝里瞄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霍毅已经站到了那秃子的病床旁,板砖还没醒,他接过医护人员手里的听诊器一阵忙碌。转脸,在小声的和护士说着用药。
我站在门口歪头朝着他看,眼神不知道怎么就对上了——
他还弯着腰,视线,透过医护人员拿着的本子下穿过来,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两秒,随后就转过头,站的笔直继续交代着什么。
我像是在大大方方的看他,又有些偷偷摸摸,眼神对上的刹那就有些不自在的抿唇。收回身子,我倚靠着门口的走廊墙壁却说不清自己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乱乱的,全是霍毅穿着白大褂刚刚俯身给秃子检查的样子。
好像才发现,他那么高,白大褂穿在身上,挺精神的。
“霍毅!你老小子!”
我正发着呆,听声儿才注意到病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也是光头,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很壮,笑的是亲切和煦。但难掩气质凶悍,尤其是冲我这方向的半边脸,颧骨位置,有个指来长的刀疤,看着就让人有些许胆寒。
穿的倒是新派,休闲的?西服,这年月的西服才刚刚涌入内地流行,款式上较为单一,还没像日后那么走商务,韩版。或是修身定制,成衣都有些挑人,几个号下来的,身材不达标,穿着就有几分不利索。
不过他里面倒是没中规中矩的配衬衫。就一简单的圆领毛线衣,算是推陈出新,当然,最扎眼的要数脖子上的软蛇金链了,指来粗,咯吱窝下还夹着个皮包,中指无名小拇指,也都配备扳指粗的金戒指,中指那枚戒面上还镶嵌的翡翠,各种当代土豪之感。
在他身后。还跟着个神情淡漠的男人,这哥们可高,体格和霍毅差不多,也是身西服,个头够用。穿这个倒显得比前面的光头精神,就是无声无息,一眼看去就是个保镖。
短短几秒我把来人前后打量个遍,心里腹诽,这就是板砖嘴里的南城一霸……李三刀?
大金项链小手表。分明是个土财主么。
正合计着,霍毅从病房里出来,一张死人脸仍旧没变化,只是对来人‘三刀’的称谓略显亲切,“到的挺准时的。他刚醒。”
能看出很熟,客套寒暄直接免了。
“谁刚醒啊。”
李三刀隔着霍毅狐疑的打量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在他身后那个没吱声的冷漠男看见霍毅倒忙不迭的开口,态度谦卑,“毅哥,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