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言笑嘻嘻地接下衣服顺便吃了口烧麦,“你跟我妈一样,以前我放假的时候她也会给我买烧麦吃,等我醒了开门下楼就能看到烧麦在餐桌上。”
“想给我升辈分就直说,我比较愿意做你的爸爸。”殷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缪言好像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胡扯,当我爸有什么好的。”
她的话有点莫名其妙,殷延以为她会回一点譬如我才是你爸爸这样的话的。
缪言擦了擦嘴和手,补了个口红,正准备拿着殷延的衣服去卧室换,殷延跟她说“我觉得你很累,所以我来帮你穿。”
一万个问号从缪言头上飞过去,她可以立刻判断前面这个人,哦不,这个色狼,突然起意了。
还真是发展迅速啊,缪言在心底感叹。
她默认了殷延的行为,即使因为这个再跟她去床上翻云覆雨一下其实都无所谓。她想拥有快乐,而这些恰能给她快乐。
出乎意料的是,殷延没这么干。他老老实实的帮缪言换好了衣服,卫衣有点大,但裤子还行,幸好缪言有170。而殷延想帮缪言换衣服最根本的原因,是想满足他内心一点占有欲作祟的臆想。
他想看缪言穿上他衣服的样子。脱下她自己的衣服,然后钻进他的衣服,在那个时候,殷延想的是缪言会被他的味道笼罩,沾染上世俗物欲的气息,成为他的所有物。不,不是他的所有物,是他变成缪言的所有物。卑鄙的落魄野兽怎么配占有阿芙洛狄忒呢?该是阿芙洛狄忒让他去死他就死这样才好,她肯让他有机会滋生龌龊藤蔓已经是对他最大程度上的垂怜。
“选的不错呀殷延。”缪言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白色的长袖卫衣和殷延的黑色卫衣刚好相反,“我们这是黑白双煞吗?”缪言拉了拉殷延的袖子,笑着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殷延看到了缪言笑弯的眼睛,恍神了。他意识到缪言和他的关系已经无法简单地形容了,好像奶油混进巧克力那样,甜腻是双倍的,难舍难分也是双倍的。奇异的情感一下子又开始跟烤炉里松软的面包一样膨胀,眼神有些飘忽,心里却觉着忐忑又惊喜,缪言问他我们要不要一起拍张照?殷延什么都没想就点了头。
缪言举起了手机,她让殷延弯一点腰。因为殷延不弯腰,根本拍不到他的全脸。她用手向后抓殷延,“笑那么僵硬干嘛呀?太木了笨蛋。”殷延挠了挠头,笑的有些尴尬,问她“那怎么样才不那么僵硬?”缪言把手机放下,转回了身,就这样面对面看着殷延,她抬手扯了扯殷延的嘴角,嫌弃地说:“拉倒吧,你可是演员。”殷延把她手拉下来,转回去抱住她,“没有,我不是。”
带着鼻音,有一丝委屈,尾调还有些颤抖。
男人撒娇何尝不是利器呢缪言心想,只是女人会因为尴尬会装作看不见一带而过罢了,这才无法品味里面淌了蜜的爱意,更无法让带着迎合意味的包容来增添你我之间情趣。
说白了感情是靠两方一起当对方舔狗来升温的。如果一方傲慢又骄傲,那他也无法怪罪另一方的坚持离开。
缪言觉得他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她喜欢他原因不在此,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他。
后来殷延是俯在缪言肩膀上面的,照片里面他们凑的很近,殷延仍然有点僵硬,但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缪言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眼尾自然上扬的角度刚刚好。皮肤很白,像糯米团,口红是他最喜欢的那个颜色,衬得她明艳无比。
白日绽放的玫瑰也不过如此。
殷延永远忘不了那张照片,在最难过的时候看着它都觉得所有事情都可以熬过去。因为世界上看似最高傲冷漠的人可以为他露出笑容,甚至可以为他哭泣。殷延以前觉得一个人活着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是一件愚蠢操蛋的事情,他多情的性格根本不愿一直迎合同一个人。在最初殷延只是因为过于强力的吸引,可当时间流动起来的时候,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已经越陷越深。
你说这感情莫名其妙吗?可这簇爱火不是一瞬间就熊熊燃烧的。殷延相信一见钟情而误终生,他偏向于一个浪漫主义者。而缪言于他而言,应该是日久生情。
一点都不罗曼蒂克,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态度,甚至爱情形成之始是相当的不稀奇,就是青春期悸动。但他就是上头,自己都很意外。
而且他自愿丢掉了甲胄,任凭可能会出现的攻击打在他的心脏上,心灵的痛肯定会让他清醒地观察清楚所有事情的发展方向,可他唯独不愿去猜摸感情的形状,想混沌地,丧失理智地享受感情带给他的快乐。他几乎已经无可救药地冲向女孩,愿意替她干任何事情,只希望她能够抽出一眼,望向他就好。
可他贪心,所以他一定要抓住白日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