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厌喜、妈妈……”
面对一个陌生人的坟冢,林啾啾还不太习惯直接以妈妈相称。于是她和瑟瑟一样,以厌喜妈妈称呼她。
“我来看你了。”
林啾啾从瑟瑟手中接过三根被点燃的细枝,执在身前对着厌喜的墓拜了拜。
她将厌喜的绣囊从山海戒中取出,与祭品一齐,摆放在厌喜的墓前。
那是厌喜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瑟瑟见了,不免惊讶:“弦歌,你不留着它吗?”
林啾啾摇了摇头:“不了。就让它陪着厌喜妈妈吧。”希望她在天有灵,能够得到慰藉。
阿铮与瑟瑟也在厌喜墓前拜了拜。
若是在平时,两人还会在这里回忆一下以前的旧事,陪厌
喜“聊聊天”,可是今日,阿铮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做,很快站起身来。
他望着天空,神色意外地有些凝重:“差不多了。”
林啾啾在他身后道:“嗯。”
瑟瑟:“嗯嗯嗯?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瑟瑟一脸迷茫地看向他们,没等到两人回答,就觉得眼皮沉沉,意识模糊,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迅速躺倒在地上。
林啾啾及时地扶住了瑟瑟的肩膀,没让她摔到脑袋。
“只是普通的昏睡术,半个时辰之后自会苏醒。”林啾啾解释道。
“你……准备好了吗?”
阿铮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的指尖发冷,掌心却是热的。一如他的内心虽然会感到恐惧,但是想要完成的决心却丝毫没有动摇。
阿铮握起拳头,对林啾啾笑了笑道:“走吧!”
……
就在阿铮与林啾啾赶往地洞的时候,裴恕也被莆凌请了过去。
莆凌显然为今天见面的场合精心准备过,只见一张巨木林巨大的枝叶上,竟然赫然摆着一张人类用的棋桌。
莆凌坐在一侧,对着裴恕扬了扬下巴道:“不知奉天君可有兴趣对弈一局?”
青乌族不擅长棋类对局,他们连人族的房屋、习惯都没有学来,又怎么可能精通这种需要细密筹谋与布局的“游戏”?
莆凌的意图也不在于下棋,他只不过是要找个手段,能够暂时地让裴恕不在林啾啾的身边罢了。
下了一会儿棋后,莆凌脸上得意的神色渐显,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道:“听说弦歌与阿铮一起,去祭拜她的母亲了?”
裴恕只看棋盘不看他,垂着眼睛低低道:“嗯。”
莆凌:“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想必他们已经祭拜完了吧。”
裴恕:“也许。”
莆凌:“奉天君就不好奇他们此时在干什么?怎么弦歌还没有回来找你?”
“啪!”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裴恕执棋的手势很漂亮,尤其是落子时的气势,干脆利落,仿佛一个杀伐果断的剑修。
他缓缓地抬起眼,眼里的寒芒像是寒冰利刃一样直射过来,看得莆凌心里一突。
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手里的棋子顺势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下。
“……”
莆凌立刻捡起棋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脑海中浮现出的上一次交手时的狼狈画面压了下去。
“奉天君。”莆凌努力笑着道。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裴恕打断:“你话好多。”
莆凌:“……”
裴恕:“你下得这么糟糕,还有心思想别的吗?”
饶是莆凌再不通棋艺,此时也看得出来,自己已被裴恕逼入绝境。
修为不如人,棋艺亦不如人。莆凌恼羞成怒,怒极反笑:“呵呵,奉天君赢便赢了,只不过奉天君赢了这一局,却输了另外一局,不知道值不值得!”
裴恕像是不知他意有所指,执起一子道:“是么?”
如今时间已经逼近晌午,莆凌掐指一算,就算阿铮再慢,也应该得手了。
他给阿铮的药,可是药力最强的。有了它,就算林啾啾再不愿意,也会与阿铮发生关系。有了它,即便是再孱弱的身体,也能顺利怀上子嗣,让血脉得以延续。
到时候,金绒血脉就到手了!
想到这里,莆凌脸上露出狞笑,急不可耐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