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是啊,咱们酒店给的员工福利,一人五张电影票呢,就是那个新上映的电影,咱们市拍的,荒村那边,我带你去看啊……”
额,我大概想到了什么,“朝阳姐,你同事没人去看过吗,说没说好不好看啊。”
朝阳姐笑着摇头,“都说很难看,可逗了呢,咱酒店一个保安看完我们问他讲什么的,他说忘了,就记着那女主角胸大,本来我们想荒村闹鬼应该能挺吓人的,但是看完的都说,荒村要是有鬼压根儿就不会让这么雷的影片在那拍摄,完全侮辱他们做鬼的智商。”
我听着也忍不住的发笑,“朝阳姐,那你还要去看啊,就不怕看完是觉得浪费时间啊。”
朝阳姐忍俊不禁,“其实有个更逗的你都不知道,听说这电影之前找了些观影人提前在荒村观看,现场还放空凳子,挺玄乎的,结果看到一半有蝙蝠过来了,一开始说是什么怨气,后来辟谣说恶作剧,凳子下有黄鳝血。
结果这两天爆出个视频,就是有一个观影人在看电影的过程中突然身体不适,记者问她是不是灵异事件,她说她只是低血糖,还说蝙蝠不咬人,说有鬼是无稽之谈,最后你猜她说什么了……”
我看着咯咯咯笑个不停的朝阳姐明知故问道,“说啥了。”
“超级大烂片啊!”
朝阳姐笑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这视频下面的留言都要炸了,都说这是耿直妹啊,只可惜这个观影人捂的太严实,不过我听声音倒是很像你,但肯定不能是你,笑死我了,真的……”
我笑不出来,得,看来陆沛的计划完全成功了,唉,无商不奸啊。
“葆四,咱俩也去凑凑热闹吧,看看这片子多难看,嗯?”
我挠挠头,“我看看吧,要是有空肯定去。”
“好。”
朝阳姐好脾气的应着,晒好被子拉着我坐在院子里看孩子们在玩儿那些健身器材,“葆四啊,你以后要是考到外地大学了也要经常跟我联系知道吗。”
“嗯,我会的。”
她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远方,“我看见你啊,就像是看见我妹妹,她现在也上高中,听说成绩特别好,不知道会考到哪里。”
我拉了拉她的手,“以后她大学毕业了,你们也会有许多机会见面啊,不过我姥好像说,你不太适合跟家人太过亲近的。”
朝阳姐叹气,“我就是想亲近也未必有很多机会了,我打算出国,想去读个mba,这样,将来才更有发展空间,其实我一直很想出国的,就是不太放心我的养父母。”
“出国?”
朝阳姐点头,“是啊,不过还在计划中,不一定的,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一个人,好做打算,要是有男朋友就不能这么自在了,哎,葆四,我还没问过你哪,有男朋友没。”
我没想到她忽然会问到这个,“朝阳姐,我还上高中呢,哪里会有男朋友啊。”
朝阳姐挑眉,“哎呦我们葆四这么活泼可爱的会没人追么,上高中怎么了,我初恋就是在高中啊,只要把握好尺度,很美好的啊,说实话,有没有啊。”
我老实的摇头,“没有。”
“那有暗恋的男生吗?”
“男生……没有。”
朝阳姐不信,“怎么可能啊,你没说实话,老实交代,要不我挠你痒痒了啊!”
我笑个不停,“真没有,我发誓,在学校我没想那么多的!”
而且我觉得自己没说谎,就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反应,也算不得多么喜欢,况且,他那个年龄段也不能叫男生了吧。
闹了一阵,我很正式的看着朝阳姐的脸说着,“朝阳姐,我说真的,其实你面相很适合出国发展的,你的迁移宫很好,就是发际线的两边,很丰隆,说明你出国会有很好的契机的,还可以看到黄紫之气,有财喜,主平安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微微的眯眼,“有颗小痣,会有些微的不顺利,如果你打算出国,最好快点动身,不要耽误,出去后就好了,机会很好的。”
朝阳姐揽住我的肩膀,“了不得了,你不给我看我都要忘了你当年在本子上算梅花易数的事情了,那么小,挺让我惊讶地,不过我还没定,但不管我去不去,咱都不能断了联系,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听到手机声的响起,拿起一看,是我妈的,“喂,妈。”
“你去哪里了,我回家了。“
妈妈的声音很低很低,“后肩膀那里,烂了一小块了……”
我腾地起身,登时严肃,“我马上就回家,你等我啊!!”
“怎么了葆四,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有点紧张,做了个深呼吸看向朝阳姐,“没大事儿,但我得赶紧回家了,等我忙完了咱们在联系啊!”
朝阳姐点头,“好,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你慢点跑!”
跑出福利院门时我还故意站定看了朝阳姐一眼,倒退着朝她挥了挥手才拔腿向家的方向奔去,前一分钟我还笑意盈盈感觉不知愁苦,但这一刻却抑制不住的周身冰凉,很害怕,感觉心头一直悬着的那刀终于要落下来了,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知道,还是那俩字,面对。
……
“葆四,你看,现在是硬币那么大,很快,就会变成巴掌那么大的了。”
我拧眉站在妈妈的身后看着她肩膀上一块钢镚大小的烂肉,紫黑色,泛着点白脓,上手一按那脓还能往外淌,鼻子凑近微微一闻,中午饭差点就呕出来了,它这个还不是厕所的那种的臭味儿,是有点臭鸡蛋,烂猪头混合的味道,特别的减肥……
就这么一小块都这么邪乎,这要是烂的大了,我妈走出门都得招苍蝇吧。
“可以吗。”
我心里很抵触这个,但不想让妈妈看出来,佯装见多识广的点头,“恩,可以。”
伸手拿过镊子,对着妈妈的烂肉一夹,“没感觉吧。”
她摇头,“没有,没有感觉,就是边缘现在没烂到的地方都没感觉的,肉像都是死的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又拿过一把剪刀,默默的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淡定,一手用镊子很自然的将烂肉夹起,然后在使用剪刀‘咔嚓’一剪,很自然的就会想起那晚秦森跟我说的话,由于我一直在追问确认步骤,所以他说的也比较仔细。
这个烂肉,最少得吃七八克,我没概念,就问他七八克是多少,他说就是中药的那种蜡皮丸大小,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大中药丸子那么大,比乒乓球稍小点,比鹌鹑蛋要大点……
我理解的就是,满满一汤匙,反正就是只能多,不能少,少了没用,还白遭罪了,真是想想都恶心,越往下剪这烂肉我越想干呕,妈妈还侧脸问我,“葆四啊,为什么要剪下来啊。”
“神宗秘法要用。”
我憋着气儿回着,说来也奇怪,妈妈那块皮肤烂的也就钢蹦大小,按理说我几剪刀下去就该见血和嫩肉了,但是没有,皮肤下的肉全是烂的,我最后不知不觉得竟然剪出了一个坑,我妈还不知道疼,所以我绝对确定,这个肉是已经烂的骨头上了。
也就是皮儿好,里面全是紫黑色的,剪下来的肉还挂着白黄色的脓,等烂肉把碗底铺满后,我直接放下剪刀,连带着找了个胶布把我妈那个烂肉坑给黏上,“可以了。”
妈妈转脸看了我那个碗一眼,“很恶心啊,赶紧倒了吧。”
我脸色控制不住的苍白,“不能倒,这个我晚上做法要用……”
说着,我先端着那个碗送进冰箱,放外面我实在是怕招苍蝇,调节了一下情绪,我走到妈妈的身前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妈,今晚戌时,也就是七点我要炼秘法,有几件事得交代给你,这个秘法炼的过程不是你以前见过的那种,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
我或许会……很不正常,当然,不管我多不正常,你都不用管我,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蜡烛,到时候,我会在茶几上点燃三根蜡烛,要记着,这三根蜡烛千万不能都灭,一定要看住了,如果都灭了的时间超过几秒钟,那我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三根蜡,就是我的三把火,是我的命。
妈妈的表情有些紧张,“你会出事吗,这个很难对不对?”
我提了口气看着她,“只要看住蜡烛,我就不会有事的,在我做法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的手脚都捆住,手绑在床头,脚绑在床尾,嘴里给我塞住毛巾,如果我要说话,我会喊药,药!这个时候,你得把我的毛巾拿下来,我说什么,你记什么,这个是要求的药,你知道吗。”
妈妈的眉头越蹙越紧,“绑你?这到底是什么法啊。”
我牵起嘴角,“就是灵魂出身之法,要用灵魂做法的,所以,你不会懂,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看好蜡烛,一旦我喊药的时候,要记着拿本子去记。”
这个是我想出来的保险,秦森说会记在脑子里,可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可控的,药方有多少东西,我害怕忘了,能记下来的我就尽量让我妈记,只是那个药引子肯定是要靠我自己去记的,药引子都太过匪夷所思了,让我妈知道的话,比较麻烦。
妈妈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葆四,你跟妈妈讲,你是不是会很痛苦啊,还要咬毛巾,我怎么觉得像是要上刑一样的。”
我无谓的笑笑,“妈,你既然懂点就知道先生破东西多少都有点讲究的,破你这个美人身,多少就得遭点罪,但没事儿的,就一茬罪,没你想的那么邪乎,记得要看好蜡烛,不要离开我身边就好了,过了今晚,你在给我一段时间去求药配药,到时候,你就不用在承受这美人身给你带来的痛苦了。”
妈妈湿了眼,“葆四啊,真的谢谢你,谢谢你……”
我真是想很轻松的笑,但是轻松不起来,我也害怕,但只能撑着,“咱们是母女么,我的命都是父母给的,做这些没事儿的。”
妈妈满脸都是内疚,眼泪不停的流着,“葆四,你真是我的福星啊,真是我的福星啊。”
她这一哭我心更闹,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没事儿了啊,我得去把对联撕下来,门上不能带红的,一会儿要到点了我再给你点朱砂,要破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安安稳稳的,心态好些,像你说的,过年还得乐乐呵呵的回老家呢!”
妈妈嗯着,“回老家,我今年一定带你回老家,解脱了,我终于不用再吃那些东西了,我解脱了啊。”
我没在多说,心思沉重的去门口撕下对子,米雪姐在屋子里应该睡了一天,见我撕对联还有些纳闷儿,“葆四啊,好好的你撕它做什么啊。”
“哦,没啥事儿,我想换新的。”
米雪姐笑着走进厕所,“换新的,这玩意儿一年不就贴一次么,还有啥讲究,改运还是招财啊。”
我没言语,就听着米雪姐自说自话,“哎呀,这财我是费劲喽,现在抓的太严了,我这活不是一般的差,真得合计合计换行了,干点什么啊……”
“米雪姐,那个你今晚不出门是吗。”
“我最近都不出去啊,你有事儿吗。”
我站在厕所门外闹心不拉的张口,“就是我家今晚动静兴许能大点儿,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多合计啊。”
米雪姐在厕所里笑的很有内容,“这家伙,还动静能大点,你跟你妈俩人能弄出什么动静,怎么的,要打架啊,放心,我不参合你家的家事,有点动静热闹,我还喜欢热闹呢。”
我沉沉的吐出口气,热闹,这热闹怎么让我这么害怕呢!
步伐没法轻松,我拖着腿走回屋子,时间几乎是没过一分我就控制不住的紧张一点,我不敢让我妈看出来,只能尽量淡定自然的用纯净水点活朱砂,然后直接在妈妈的眉心点了个红点,这个是给她护身的。
虽然反噬会被我接到,但是她体虚,一旦阴气起来,她难免会受到连累,我要是想保护自己,第一步就必须保护好妈妈,不然她出事儿,我那蜡烛没人看着,我们俩真的就拉手去见阎王爷了!
六点五十。
时间一看要差不多了,我从自己的床底拽出早就买好的烧纸,随便的抽出个三五张,先把烧纸放进盆里在门里的位置摆好,随后自己从冰箱里拿出那小半碗剪碎的烂肉,不敢看的太仔细,感觉上面还有要冒出的蛆蚜。
胃里各种干呕,尤其是拿着汤匙在里面盛起的时候,我看着一勺子的紫黑碎肉,鼻子一闻,实在是忍受不住,呕的一声先跑到厕所吐了一阵!
妈妈慌了,急着拍我的背,“葆四,你还要吃啊。”
我吐得五迷三道,“得吃,吃完了才能做法,这就是试毒,不然不知道你毒的轻重……”
“没有别的办法吗,这个怎么吃啊,你……哎!!”
还没等她把话说话,我大口张着,手上的勺子不停的在碗里划拉,那些碎肉就像是填鸭一般进了我的嘴里,那恶臭,比那个胎儿还要浓烈,嚼?你就是杀了我也嚼不了,软软的,烂烂的,嘴里感觉全是浓水,味蕾还没等发挥功效,我就用力的一噎!!
眼泪哗哗的涌出,是憋的,还有恶心的,但是没等咽下去,胃里的酸水就推着这些东西要出来,我呕了两声,手却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能吐出来,绝对不能吐出来!!
浑身一点温度都没有,恶心的我真是死去活来,手开始大力的捶打着厕所墙面,不停的发力让自己咽下去,在咽下去,妈妈看着我这样承受不住一直在哭,“葆四,葆四,你,你……”
我用力的跺脚,直到彻底的压住,这才又奔到水龙头那里,大口的喝了些水镇压,连带着还用凉水给自己洗了把脸清醒,眼睛被这些东西憋的猩红猩红,我大力的喘息,感觉这就死一回了,这辈子,我还能不吃什么……
“葆四,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我抬手示意妈妈控制情绪,这还没怎么着呢,她哭的我心乱,“进屋,赶紧,要到点了……”
妈妈吸着鼻子跟着我,能看出她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这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绝对不能害怕,这件事,是我们母女两人必须面对,也只能我们俩去面对的!
进屋后我就指了一下扔在盆里的烧纸,“一会儿我说烧你就记着烧,这个是报信的,告诉一些神明,我要被做法了,你明白吗。”
事实上,这个是告诉那些冤魂的,我大门已经给他们打开了,他们有怨就报怨来吧!
妈妈六神无主,“神明,怎么,怎么烧纸呢,不是点香吗……”
“你听我的!!”
“哦哦,好,好……我听你的,听你的……”
我手上也有些不自觉的颤抖,用力的甩了两下让自己保持镇定,点蜡烛,三根蜡烛全燃后我坐到单人床上,仔细拿着一根粗粗的麻绳先把两只脚踝缠住一左一右的绑到床尾,然后躺下,“绑我手。”
“啊?”
“绑我!!”
我瞪着通红的眼,“按我跟你说的来!不要浪费时间!!”
妈妈脚下就跟踩着棉花似得走到我身边,拿着麻绳轻手轻脚的帮我绑着,我咬牙,“紧一点!不要让我撑开了!紧一点!”
妈妈哭丧着脸,“可我没力气啊,我没力气。”
我无语,只能自己侧脸用牙咬着绳子使劲儿,我必须保证自己躺在床上,不然按照秦森的说法他说先生会不受控,兴许会精神紊乱,极容易发生意外,所以最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在一个安全的空间里困住,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废了半天劲,妈妈终于满头大汗的把绳子给我绑完了,毛巾放在我的下巴那里,只要我想咬,一使劲儿自己可以够到,做了个深呼吸后我紧盯着时间,七点一到,随即开口,“烧纸!!”
妈妈蹲在门口还在发懵,打火机拿在手里却看着我问,“火在哪了。”
我强压着情绪,“在你手里,妈,别紧张,没事儿的,啊。”
妈妈手颤的如同得了帕金森,几下都没按着打火机,最后看着火光起来时我终于吐出口气,“看着烧,烧完要把纸灰倒出门外,快点……”
住城里就是烧纸太不方面,在家里烧,有烟,本来是要烧多点的,可是怕被邻居误会发生火灾了,所以只能烧个三五张意思意思。
妈妈死死的看着盆里的烧纸,见要烧完了又踉踉跄跄的往外门去跑,那架势真的就跟喝多了一样,我有些无奈的闭眼,这一刻开始,妈妈其实就相当于我的队友了,说实话,我希望我的妈妈能冷静,至少,她冷静也会让我安心啊。
鼻尖儿忽然有些发痒,双眼猛地睁开,倏地抽了口凉气,一张青黑色的小孩脸,居然正悬空的跟我对在一起……
我当即就意识到这反噬开始了,下意识的就要闭眼,谁知道他看着我贼冷冷的一笑,手上的东西‘哗啦’扔了我满脸!
有些没看清楚,但只觉得身上莫名的多了很多只手,这些手胡乱的抓着那个小孩扔出来的东西,随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些手就开始扒我的脸,大力的掀我的眼皮,我这才看清,原来他扔出来的是堆牙签!!!
“不要……不要……”
我意识到这些手要做什么,当即就要吓尿了,只感觉一支牙签直直的朝我眼皮扎来,在一种形容不出的痛感来袭时上下对着我的眼皮一撑,红色的液体登时回流到眼球,我疼的大声的尖叫,想要闭合双眼,却完全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