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奇他妈当时惊喜,温家长辈又开始小声讨论,我打量了一圈众人的表情,温明依旧满脸严肃,温家长辈则神态各异,直到瞄到温奇——
有些奇怪,他丝毫没有兴奋之感,相反的,听完这翻话还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又看了一眼陆沛,这家伙是一直在看我,眼含笑意却又深的要命,微微拧眉,水浒传——
逼上梁山,起义,招安,被陷害……
打量着温奇的表情,隐隐的,像是缕出些头绪。
直到想到陆沛给我发的那两个字,‘台阶。’
‘叮~’的一声,了然!
温奇妈妈还在兴冲冲的跟那个降头师对话,最后那翻译居然说,“大师讲,如果你们需要,加命五年也是可以的。”
打量了下廖黄两位大师不屑的脸,这不就是只要钱到位,玻璃全干碎么!
温奇他妈吐出口气,小声的跟那几个长辈研究了一阵,随后又看向我,“这位小女先生,想必你听了这么久心里也有数了,这位柬埔寨大师说可以延寿五年,不知道你可以为我们老爷子延寿几年呢……”
我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起身,微微抬眼扫了一圈对面的长辈,故意卖了个关子,“我可以……”
“几年?”温奇妈妈看我的样子很期待的开口问着。
眼尾瞄着陆沛不动声色的脸,张了张嘴,“我可以给温老爷子找个好坟。”
众人听到我的答案全部面面相觑,极其无语。
倒是陆沛,表情克制着忍俊不禁,有谱了!
清了一下嗓子,我很严肃的看着温奇妈妈开口,“温夫人,我个人很感动您为了丈夫能健康长寿的这份心,但我作为先生,很有必要跟您讲清楚利弊,想必在座的诸位长辈对于温老先生的病情都已心中有数,温老先生因个人嗜好从而染上恶疾,病情轻重暂且不论,我就说这个延寿……”
说着,我声音一提,手直接伸向那黑煤块,“这位降头师说他可以为老爷子延寿五年,如果温夫人相信我,那我延寿十年都没问题,不光是我,就是我身边这两位大师,他们也能做到!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做,很简单,活人延寿需要借命,而且借的这个命格必须跟温老爷子相当,也就是说年纪相当,生肖相当,日时相当,我想请问在座几位长辈,您几位,谁愿意借出几年寿命?”
温奇的三叔二大爷都懵了,看着我“这,这……”
这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理会,眼见那降头师要狡辩张嘴继续,“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借动物的寿命,用动物的命去抵人命,可是动物会死,此怨气飘荡在温家上空经久不衰,影响温家整个家运。
再加上动物借来的命本身就是贱命,温老先生哪怕多活了三年,可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在床上躺着,任由身上烂着,入土之后,反噬纷踏来袭,凡姓温者,必遭其牵连,时运低迷,尤其年岁高者长辈,更会因此而身染重病,所谓欠债还钱,借命就得还命!”
我故意顿了顿,观察了一圈大家的脸色,温明倒是缓和不少,温奇看起来也有些舒气,那几个长辈,倒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降头师又开始吐出一长串子的英语,翻译焦急的开口,“大师说他不是借人命,也不是借畜生命。”
我牵着嘴角一笑,“鬼,婴灵么?”
降头师气急,张了张嘴说出几个单词,翻译擦了把汗小声的道,“尸体。”
我呵了一声看向对面那几个被我吓得够呛的长辈,“诸位长辈听到了,他要用尸体给人续命,用死人给活人续命,也就是说,他要通过操控一个尸体来让温老先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难道,你们就不怕他借此来窥探你们家族以及公司的秘密么。”
降头师做不住了,起身就要指我鼻子,没等他动,陆沛就眉头一凛,声音清冷,“阿姨,我听说,外国的这种邪术对家人的伤害极大,连我母亲都很忌惮,不敢轻易尝试。”
话一落地,雅雀无声。
我站着微微的缓气,这事儿陆沛倒是真的挺有发言权的,既然他们是一早认识的,那温家的这些长辈肯定都知道沈叔叔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陆沛的伤口,他不会说深,也不愿意去撕,稍微提点,大家就会意了。
几分钟后,温家的几位长辈又开始小声的讨论,温奇妈妈给温奇不停的使着眼色,温奇权当看不见,眼睛看了一会儿他哥,又看向我,等他们讨论完了,其中一个年长者看我出口,“这位小先生,你继续……”
我清了一下嗓子,“道理我想各位长辈都比我懂,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温老先生嗜好猴脑,杀生为孽,侠之大者,又岂能欺凌弱小。
此以为债,如果再不去还,那只能温家人代他去还,我能做的,就是奉劝各位长辈尽快为温老先生张罗后事,以保体面,择一风水宝地,福佑后人,强行加寿,就是罪上加罪,孰轻孰重,各位长辈自己掂量!!”
“漂亮!!”
廖秃子突然拍手看向我,“说得好!!”
黄道士也在旁边点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我心里美了一下,小得意。
温奇妈妈还要开口,一个长辈率先阻止她的发言,面色颇有沉重,“这是咱温家自己的家事,这样,先让几位先生去客房休息,我们好好的商量一下在做打算。”
这样最好,我说的要累死了。
故意不去看陆沛的脸,跟着温奇助理就起身就准备离开,陆沛也随即站起,“那你们聊,我正好也有些事想跟先生咨询咨询……”
长辈默许,陆沛转过脸就跟到我们身后,穿过屏风后就从后面拉住我的手腕脱离组织,我有些惊讶的回头,陆沛勾唇一笑,手上一用力,推开旁边的房间门就给我拉了进去。
“哎……”
我回身就被他抵靠到墙上,心里砰砰直跳,抬眼颤声提醒,“这是别人家啊……”
陆沛的手顶着墙,垂眼直看着我,“我又不是只来过一次,哪间房是空的我很清楚,倒是你,怎么看到我不爱理我,嗯?”
我嘟哝着垂下眼,“我心情不好。”
陆沛的气息一沉,手臂一用力就把我拉倒怀里,掌心在我的背后轻轻摩挲,声音轻柔,“不要去想那些东西,你要想你这件事做的多好,我家兔子多聪明,从今以后,有多少小猴子在你手里获救,对不对啊……”
他还是像哄孩子似得,不过我很受用,脸贴着他的胸口,胳膊也很自然的攀到他的腰上,“陆沛,你吃过吗。”
“什么。”
“就是猴脑……”
陆沛抱着我的胳膊一紧,“除了吃你,其它的我不感兴趣。”
老脸一红,我用力的在他胸口蹭了一下,“你要是敢用榔头敲我脑袋我跟你没完。”
陆沛轻笑出声,抱着我俩人在个陌生的卧室里轻轻的摇晃,像是跳舞,又不是,我随着他的力道在动,空气暖暖的,很腻歪。
也不想多说什么,很多事,像是意会,我不需要明说他就懂,然后很小心的照顾我的情绪,我知道这像是某种特权,有点小虚荣的受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