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胡思乱想着,期待的回应一直没有来到。他叹了口气,打算先回家,却被一把温柔的女声叫住:「同学。」
他认得她,是常子悦的姐姐,瞬间就想起他藏在礼物里的那张素描,小悦说很可能被她姐姐看到了,尴尬的红晕冒上耳朵,口不择言:「姐姐…不,常小姐…嗯,常…」
「叫姐姐也行。」这男孩天生散发一种讨人喜欢的直率和青涩,每一次见他常念都忍不住笑意:「又找小悦?」
他「我」了好几句,索性直接把手上的笔记递到她面前:「这是…笔、笔记,麻烦,麻烦交给小悦。」
常念没有动作,问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剑清。」
接过笔记随意翻了翻,字如其名,清秀坚韧:「我拿给她,辛苦你了。」
男孩拼命地摇头:「麻烦姐姐。」
常念走到大门,回头见他还傻愣愣地栓在那里,好像要等到她进门为止。
是个好孩子啊。
常子悦躺在床上,手机高举在半空,用食指把和陆剑清的对话画面滑上滑下。
「身体好点了吗?我帮你记了笔记,在你家楼下等着,你能下来吗?不然我送上去也可以,就放在门口。」
不同于说话时简短慎言,他发信息时总是长篇大论,标点符号都仔仔细细的,像在交作文一样。
她挣扎过无数次要把他拉黑,但是对着那个确定键就是点不下去。
她捨不得啊,这两年来几乎晚晚都谈到半夜,他的安慰、关心和体贴都在这里。就算他在背地里做过什么,在这长长的对话历史中,他还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孩。
突然明白为什么总有女人会一次次原谅坏男人了,他有着如玫瑰般美好的一面,总令人难以相信那些荆棘也属于他。
「好点了吗?」下班回来的常念拿着几本笔记,这不是奇事,她偶尔就会带着教材回来继续工作,但这次她却把东西都拍在常子悦床上:「小剑清给你的。」
常子悦对这个暱称皱眉:「小贱贱才对。」
她当然知道陆剑清在下面等,只想着他等不到自然就会离开,不料遇上回家的常念。
多管间事的常念坐到妹妹的床上,她高烧了两日,今日已经好多了,瞪人的力度也足够凶狠。
谁没有经历过青葱岁月,常念当然知道楼下那个傻孩子是什么心意:「他也做错事了?像徐宇立一样?」
妹妹点头又摇头,没有应话,常念把笔记塞进她手中,接着问:「那如果他愿意改变呢?你叫他不要做的事,他都肯改的话。」
这话试探意味太浓,常子悦一下就戳破:「徐宇立肯为你改什么?」
「他已经把那位小姐的案子推了。」她在心里蕴酿了几日说辞,颇有些小心翼翼地讨好:「我觉得也是很有诚意的,听说那案子本来都已经进行到最后了。」
但常子悦半点不领情,冷哼了一声,懒懒地滑进被窝中,不自觉就把笔记抱在胸前:「推了又怎样?联系方法早有了,该勾搭还是会勾搭。」
太过善良的姐姐大概没有想到这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姐,明知前面是个火坑,为什么偏要往里面跳?你这么好怕找不着别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