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宴会散了之后,云卿坐着马车回了府中,将今日的事情掠过章滢章洛这一节,简单的和谢氏说了一下。

谢氏听了不免感叹,“章夫人是个爽朗人,虽是霸道点,但是口碑还是不错的。只是她这一去,章大小姐可就可怜了,遇上这么个爹,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

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虽然大处也许折磨不了章滢,可是小处能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多的是。

云卿望着谢氏,突然很有冲动问问她,谢氏的示弱是不是宅斗的手段之一,不过她觉得又没有必要,该教的其实娘一直都有教她,只是没有明显的拿她自身做例子罢了。

翌日,上学的时候,韦凝紫请了长假,在家休息,养好脸上的伤。

谢姨妈看到她面如猪头的样子,就斜睨了眼,刻薄道:“你个蠢笨如猪的,在宴会上我都假装不认识沈云卿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害的我被人低看了一等,还想着和章洛那草包去合谋,结果合谋没谋成,倒把一张脸弄成这样。还好她没弄得你脸上有疤,要是有疤,看你以后怎么嫁进高门!”

“那么多人在看着,若是我们假装不认识她,之前我们都去投靠沈家了,这不是让人说我们无情无义吗?”韦凝紫解释道。

“我们哪里无情无义了?若不是看得起他们沈家,我会去投靠吗?结果你看,还不是把我们赶了出来,生怕我们占了一丁点便宜!”谢姨妈根本就不觉得沈家有半点好,就算她现在住着的是‘沈家给买的房子’,也同样没半点自觉。

韦凝紫对于这个倒是同意,虽然说买的院子不错,可到底不如沈府好,装饰家具都相差得太多,她很怀念那种富贵的日子。

“女儿啊,你如花似虎的一张脸,如今变成这样子,那个章洛也真下的了手,侯府千金了不起啊,真是气死我了!她那个娘,不过是个侧室而已,还装作正室夫人在那接待,也亏得她好意思!”

谢姨妈边骂着,还是小心翼翼的给韦凝紫涂着药,这辈子她就靠这个女儿了,如今在扬州,她都精心挑选着未来夫婿的理想人选,待选出合适的人,再让韦凝紫私下去勾引勾引,怎么也要把女儿丢进高门,她好享福才是,让谢氏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以后见了她不得不低头!

韦凝紫躺在美人榻上,任她骂着,她对谢姨妈实在是没有太多感情,以前她年纪不大的时候,谢姨妈还成日里发火就打她,骂她是个赔钱货,如今见她长得颇有姿色,就想着用她去换荣华富贵。

她没有看出谢姨妈哪里有地方像一个做母亲的,只要等她嫁出去了,手头上了银钱,就不要再受这种莫名的冤枉气!再也不要管这个没一点城府,一点也不关心她的母亲了!

还有沈云卿,她一定要比沈云卿嫁的好,她抢了本来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不够,还要处处和她做对,她简直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两母女貌合神离的在这有一句没一句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一样自私,一样觉得别人有好得不给她们,就是对她们不好!

云卿从学堂里回来,休息了一会,换了套衣裳到前院书房去寻李斯,如今她天天跟着李斯学习商业上的东西,毕竟怎么说沈家也是商贾世家,她作为长女,不懂这些说不过去。如今两个弟弟还小,她得先学好,到时候也可以帮父亲一点忙。

在此时的云卿概念中,她根本没有将出嫁当成人生的计划要事之一,她所想的就是,沈府上下都全家平安,安安乐乐的,再莫要像前生那般。

李斯也非常欣赏这个大小姐,虽说女子一般是不会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但是学了总比没有好,而且云卿学东西都很快,如今算盘拨得是哗啦响,算数也是又准又快,不比老掌柜的差。

今儿个他正在让云卿查看东南一片店铺的进出进货单,将其中的差别指出来,忽然外头来了一个小厮,带着一个人急急的走来找李斯。

有陌生的外男进来,云卿坐在屏风后,待门推开后,可以看到走入的那人穿着一身短打,好似跑船之类的人,看到李斯后立即张口问道:“李大管事,前天在海上,有一艘回航的商船遇见海盗了!”

闻言云卿从屏风后飞快的站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恨不得冲出来赶紧问出究竟。

听到屏风后细微的响声,李斯脸色微微一变,知道云卿也着急的站了起来,他虽也着急,到底是见惯风浪,稳住了心神问道:“出事的是不是沈家出海的那条商船?”

041 痛快出气

听到屏风后细微的响声,李斯脸色微微一变,知道云卿也着急的站了起来,他虽也着急,到底是见惯风浪,稳住了心神问道:“出事的是不是沈家出海的那条商船?”

那人摇摇头,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不好,道:“倒没有出事,只是因为出现了海盗,水军将整个海面都封锁了起来,老爷的船现在被困在辰州港口。”

“怎么会困在辰州港口?”李斯不太明白的问道,“商船和海盗有什么关系?”按理来说,水军封锁海面,商船还是可以按路行驶的。

“出事的那条商船和海盗船遇见的时候,旁边还有好些商船也是一起的,那艘海盗船被联合对付了,整船的海盗都沉到了水中,但是官府怕有海盗浑水摸鱼混进了商船之中,于是让附近的商船全部靠岸,进行人员点查和货物清查。”那人是派回来先报信的,以免让沈府内的人担心。

李斯这才放心了,官府搜查,例行公事的同时再喂饱了银子,基本就没问题,怕就怕在船上搜出了海盗,到时候牵扯不清,不过,还是那句话,有银子还是好办事的。

云卿在屏风后面听着,总算是放下心来,好歹出事的不是父亲的那艘商船。不怪她有这种庆幸心里,每个人得知出事的不是自己牵挂的人之时,都会有这种如释负重的感受。

这些天她觉得心神不宁,生怕父亲在海面上出什么事,如今到了辰州港,那就好多了,辰州离扬州的港口也就半个月的形成,海面有水军镇守,海盗也不敢那么猖狂。

她记不得上一世父亲有没有遇见过同样的事情,她一直在家中呆着,对外界的信息获得是少之又少,只有等着爹回来的消息吧。

云卿努力的回忆,她要将记忆里所记得的每一件事情都记下来,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远,她发现对上世的记忆也会越来越模糊,除了那些锥心刻骨的,其他的都会被最新鲜的记忆覆盖。

待夫子一宣布下课,云卿就准备回家用纸笔记录下来,谁料刚出了书院门,却看到对面隔墙处,一道笔直的玄色身影站在了门前,虽然面容冷冷淡淡的,但是目光却是落在她的身上。

云卿一诧,又释然的开口道:“你有事吗?”

安初阳身形直挺,长胳膊长腿的看起来好似一杆笔直的枪,锐利又坚稳,他低头望着她,“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此时有不少学生下课,即便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聊得太久,一样要起闲言碎语,何况安初阳还是扬州人皆知的,她沈云卿的救命恩人。

见她不开口,安初阳目光微黯,沈云卿的性格很奇怪,奇怪到他觉得有些复杂,忍不住的想关注她,却又会发现她和普通女子又没什么区别。

“这个是我让人给你打造的,以后可以防身用。”安初阳拿出一只古青色的镯子来,递到她的面前。

故意做老的金色,呈现出古朴的外貌,镂空的雕琢看起来有一种沉稳的古调,又透出世家女子的谦恭内敛,在一头有两个圆形的玉珠镶嵌,造型倒是不错。

安初阳按下其中一个玉珠,里面露出几根银光闪闪的银针,“要是再遇见老二老三那样的人,你可以近距离的时候发射银针,不用再摔瓷片了。”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云卿交错握在上腹处的手,如同白玉一般润泽的手指一根根似葱管一般,阳光照在她的手上,莹白的指甲上泛着粉粉的色泽,映入他的眼中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是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只这么一看,他便生出一种渴望,想要去摸一摸,感受那种触感,身体便飞快的涌起那次将她抱在怀中时的感觉,温香软玉,柔软细腻。

那时她昏倒,他看过她的手心,是有狰狞的两条,那样深可刻骨的伤痕,和她的手一点都不配。

云卿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异样,她能猜到他所说话的原因,手心里原本很深的伤口如今已经渐渐的痊愈了,只有两条浅浅的疤痕,如今还在每日涂药,再过不久就会消失。

但是安初阳的目光里包含的东西,她觉得有点过了,手指微微的往内一收,遮在衣袖之下,云卿客气道:“谢谢你的好意,你的东西我不能收。”

周围人目光已经越来越多的落在她们两人的身上,云卿不想再和他引起什么话题,她在扬州出名的次数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多几桩,就算不是坏事,一个女子接二连三的和风言风语搭上边,也不是好事。于是浅笑行礼后便撤身走了。

安初阳没有再开口说其他的,一直望着云卿上了马车离去,目光落在手心里的镯子上,忽然发力,将镯子用力的捏扁。

回到家中,云卿先换了套衣服,叫流翠磨墨,准备认认真真的回忆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却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

过了一会,雪兰便进来报道:“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在夫人的院子里,让你也过去呢。”经过这一段时间被上下恶整的日子,雪兰如今老实多了,除了喜欢表现自己以外,其他的举动倒是挺老实的。云卿不会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无缘无故的将雪兰判定罪名,但是雪兰如果还是一样不安分,她不介意好好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