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都是叶爷爷的错。他居然拿枪指着李路由,有枪了不起啊,我家也有!”安知水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脸颊涨红。
“你干什么!”
李路由和安东阳同时拉住了安知水,这位大小姐极少发大小姐脾气,可是激动起来真让人担心的很。
“我这不没事吗?”李路由连忙安抚她的情绪。
“他??他要是??”安知水忍不住就往很糟糕很可怕的事情上想,没有办法,谁让她那么在意李路由呢?女孩子最容易患得患失后怕的。
“枪是唬人的,没子弹。”安东阳了解,很多警卫的枪都是没有子弹的,甚至一些巡逻警察的枪里也没有子弹,一是中国国情特殊,枪击太容易造成恐慌,二来中国对于枪支弹药的管制非常严格,以防不法之徒强抢警卫配枪,也弄不到子弹,不会造成更大的威胁。
可有些警卫就是被抢走了枪,还被杀了,这种制度到底是合理还是不合理,谁也没有个标准定论。
“没子弹??也一样过份!”安知水打定主意了,从此和叶启明划清界线,女孩子的喜好标准可都是和心上人息息相关的,安知水可以想法设法让安南秀喜欢她,因为安南秀是李路由喜欢的小女孩,叶启明却是对李路由做出过份事情的人,安知水当然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安东阳拉着女儿要走了。
“啊?你不管了。”安知水不依。
“叶启明先动的枪,如果李存喜或者我都不来,即使是叶启明先有什么过错,那也没有办法,李路由肯定完蛋。现在我和李存喜都来了,就可以和叶启明讲讲对错,你懂这个道理吗?”安东阳临时觉得再教育女儿,女儿过了二十岁生日,安东阳才觉得女儿真长大了,也不能什么道理都不和她说。安东阳来之前觉得事情很严重,现在了解到事因其实是叶启明挑起的那就未必了,只需给叶启明个面子下台,李存喜更方便。
安知水很疑惑,父亲和李书记不来,叶启明就可以不讲道理,来了,叶启明就要讲道理?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要讲道理。
“回去吧,一会我给你打电话。”李路由觉得这些道理让安知水明白,一定会让她心情很不好。
“我回家拿望远镜看,然后给你打电话。”安知水想了想说道,她信任父亲,也信任李路由,两个人都劝她,她就决定听话。
只要安知水不在现场激动,就没有问题,安东阳都随她。
李路由却明白安东阳话里的道理,叶启明和李路由的身份相差巨大,正如叶启明所说,毙了李路由也不过是袁虎山海水中的一点血花而已。叶启明的对错不重要,在没有人敢为李路由开罪叶启明的前提下,这件事情只能按照叶启明的意思结束。
现在不一样了,李存喜来了,叶启明不能和李存喜不讲道理,安东阳和李路由都觉得,只要给叶启明个面子下台,这件看上去十分严重的事情,就可以简单完结。
问题是,那边叶启明和李存喜之间的谈话并不顺利,因为李存喜没有打算给叶启明多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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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如果是你(第二更)
叶启明和李存喜在沙滩上散步,李存喜的步子并不快,以示对老人的照顾,叶启明身体还算健朗,但也么有领先李存喜多少。
“袁虎山真是个好地方,难怪当初有人想把疗养所建立在袁虎山。”迎着海风,听白浪拍岸,李存喜感叹着这里的好风景,他口中的那个疗养所现在建立在北戴河。
“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不过是想让甜甜离北京远点,我护佑不了她多长时间,半深半浅地踏进去讨不了好。”叶启明点了点头,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孙女了,甜甜又太小,要是甜甜也踏入体制之中,叶启明要用得上劲推动孙女上位,至少还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他无论如何也活不了这么久。他一旦去世,自然还有故旧照顾着甜甜不受欺负,可是要让别人用心推动甜甜上位,可能性就太小了,大家都有要推的人,叶启明一死,没有人会一直这么给面子。
倒不是说官场之中的念旧也就这样了,只是身在体制之中,身不由己,无数人情找上门来,就得让人选择放弃一些旧情。
否则的话,就会得罪太多人,伤了自个。
叶启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为甜甜安排的后手也就是在甜甜长大后,能过上富足优越的生活,却不是成为体制中的人上人。
“叶老考虑的周到。”李存喜深以为然,叶启明死了,等甜甜长大了,又是二十年过去了,那时候还有几个人记得叶启明?叶启明一手拉扯上来的那几位倒是责无旁贷,可是把甜甜推到县处级就算对得住叶启明了,但是叶启明显然看不上,官不大,人情倒是算用光了,可如果甜甜不入体制,平常有点什么事情,叶启明的故旧反而容易照顾一些。
在中国,走到李存喜这一步,没有哪个人是孤家寡人地走上来的,必须依靠来自身后的助力,除了像李存喜这样出身政治家族的,其他能走上来的就算出身平民,最后也会成为政治家族的女婿,李存喜的对手,南边的某位就是如此。
“你呢?听说你女儿进了国安?”叶启明不打算和李存喜多说什么,话题要绕回来。
“挂个名。”李存喜不可能和叶启明多说,许多事情李存喜清楚,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止是因为他现在的地位,还有些其他原因,不然真正能够接触内幕的,这个国家没有几个人,那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也都是一知半解,完全清楚这些事情的,刚刚好一只手能够数过来,至于掌控这些事情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和李存喜的关系有些特殊,不然的话李存喜也不会知道。
叶启明已经退下来了,那就更不可能清楚太多,只能隐约感觉到,却也无从揣摩什么。
“走国安这条路线??倒是罕见。”叶启明微笑,对于国安,普通官僚有些畏惧又有些不愿意接触,但是上了一定层次就不会感觉多神秘了,国安不可能成为超越党和政府的机构,总是要为党和政府服务,也就是为领导们服务的,可是出身国安总有些暗地里掌握着什么的感觉,谁都不愿意和可能清楚自己底细,自己却不知道对方清楚不清楚的人打交道。
“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所以依着她的性子。李路由这个孩子倒是不错。”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我倒是奇怪,哪个孩子有这份气度,不慌不忙,甚至连不卑不亢都说不上。”所谓的不卑不亢,本身就是给下位者用的,有哪个上位者是不卑不亢地和下位者说话的?首先努力让自己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其实本身就是承认了自己的弱势地位,不卑不亢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叶启明没有在李路由身上感觉到这种什么所谓的不卑不亢姿态,他就那么说话,那么个表情,尊重你是老人,但也仅此而已,不管你是国家领导人,还是普通老爷子,那对他都没有区别,不去证明自己面对上位者时保持了自己的尊严,也不在意对方傲慢的态度。
这给叶启明很奇怪的感觉,要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是这个样子?叶启明倒是见过菩提寺的苦修和尚们是这幅样子,只不过李路由年纪轻轻的,那份心性怎么可能和苦修和尚们一个样?
“李路由并不算是真正的孤儿,但和孤儿差不多。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没见过几次面。自小和妹妹相依为命,照顾妹妹长大,自立自强,不靠人怜悯施舍只靠自己,大概就是如此才养成了这样的性格。现在李路由在国府大学读大三了,成绩优秀,取得过国家奖学金,妹妹是今年的高考榜眼。这样的出身,能够走到这一步,让我想起了生长在荒野中的大树,它们曾经也不过是无意间洒落在土壤中的一粒种子,没有人浇水灌溉,却依然成长起来了,自然格外挺拔。”李存喜并不吝啬言辞,这样的感观出自于中海市委书记之口,绝对是很高的赞誉了,对于绝大多数优秀后进青年,能够得到李存喜一句“不错”,“年轻有为”那就相当了不起了。
“也是姓李的啊。”叶启明意味深长地说道,李存喜不止是在赞扬李路由,也有对叶启明隐隐告诫的意思,他李存喜就是这么看得起李路由,叶启明你有事说事,要是想针对李路由,那就是非得和李存喜过不去了。
叶启明脸色有些难看,他和李存喜没有打过多少交道,没有想到这个李存喜如此强硬难以对付,到了李存喜这个层次,不可能还和小官僚一样八面玲珑,没有自己的立场看法。只懂得左右逢源,也走不到李存喜这一步,这个道理李存喜懂,叶启明也懂。
如果不是姓李的,李存喜凭什么这样护着李路由,亲儿子能有这待遇吗?叶启明说完那句半试探半讥讽的话就后悔了,李路由要真是李存喜的儿子,李存喜反而不会这么护着了,应该是找机会敲打儿子,年轻人多受点教训吃点亏只要不伤及根本,大人都是很乐意看到的。
可也不能肯定不是,说不定李路由和那个乔念奴一样是私生的,这父子还未相认,当爹的已经知道了,感觉亏欠之下对私生子如此回护也可以理解??李存喜的私生活还真是混乱啊,不过叶启明没有打算在这上边做文章,李存喜这个级别的,有哪个会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弄下去的?那只能是被弄下去之后摆出来的罪证而已,却不是缘由。
叶启明人老,可也不糊涂。
“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李路由没有做什么冲撞你的事情吧?他一向对长辈还是挺尊敬的。”李存喜听得出叶启明的意思,可是他不予理会,怎么回答都不行。不如就事论事,叶启明你面对我也没有什么身份优势,我也不和你扯这扯那,大家就摆道理,谁对谁错分个清楚就行,处理这种事情如果还需要互相摆背景博弈,那也未免太小看他这个中海市委书记的手段了,安东阳给安知水举的那个例子在李存喜出现以后就不恰当了,一个老人,一个普通男孩,这是李存喜要强调的这件冲突中二者的身份,这样的身份能够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那个麦荷花和李省长,却是一个商人和一个省长,被定性为资本力量对体制权威的挑衅,这种定性要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