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吸着可乐的动作一顿,问:“说什么?”
喻昕雷认真道:“我把文昊做的事都说了,学校肯定会给他处分的。”
“什么?”行越看着喻昕雷,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他狠狠抓起一个鸡腿,不满道,“那我还道歉做什么!”
喻昕雷看着行越绑着绷带的手,迟疑道:“你…你道歉了啊…”
“当然!我答应了你,怎么会做不到。”行越抬起自己受伤的手,说,“这是另一回事,我道了歉,可文昊不接受,还说一些难听的话,我只能又打了他一顿。”
喻昕雷看着行越,犹豫了一会儿才问:“行越,你是不是知道保送的事了?”
行越藏不住情绪,表情一顿,没有回答。
喻昕雷低着头,眼神黯淡了一半:“是我太自私了,我跟你道歉。但我现在想通了,保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
行越心里开心,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可乐:“是吗,那你是怎么一夜之间把思想境界提高的?”
喻昕雷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别笑话我了,我保证不会再让文昊欺负我还不行吗?”
行越又问:“那你的保送名额呢?”
“不要了。”喻昕雷信誓旦旦道,“反正只要我不发挥失常,一样可以考上,到时候通知书下来了,我还第一个给你看。”
行越白了喻昕雷一眼,喃喃道:“我还不愿意看呢。”
“那我也要给你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喻昕雷认真的看着行越,眼见行越脸色缓和,喻昕雷赶紧放下手里的食物,问,“行越,你不生气了吧?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行越摘下一次性手套,又用湿巾擦了擦指尖,问:“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给咱们做讲座的那个傅老师……”喻昕雷支吾道,“你有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行越一听是跟傅明笙有关的事,眉心顿时又蹙起一个川字,他皱着眉,问:“又是谁让你问的?”
喻昕雷赶紧摆手,解释说:“不是不是,这回是我,我最近压力有点大,老是头疼,好像是考前焦虑综合症,得靠听钢琴曲才能缓解,所以想找心理医生看看。”
“你什么时候开始听钢琴曲了,我怎么不知道。”行越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担心喻昕雷的状况,“那你现在头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蓝牙音箱?”
“不用,我用手机放就行。”喻昕雷说着果然拿出手机,说,“我昨天刚看了夏如江的一个现场,等我给你找……啊!”
听见喻昕雷惊叫一声,行越也跟着吓了一跳,问:“你干嘛?”
“我怎么不知道夏如江今天来!”喻昕雷看着微博实时搜索里最新的机场图,捶胸顿足道,“早知道我也去机场了!”
“你还追星呢。”行越扒拉着吸管,好奇道,“长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喻昕雷叹息着把手机推给行越,说:“你看吧,白色衣服那个,挺好看的。”
行越看着照片中在明亮的机场被粉丝簇拥着的人,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厌烦,他又快速往后滑了两张照片,等喻昕雷想要拿回手机的时候,行越却一把将手机按在掌下。
“等一下。”行越散漫的目光忽然汇聚成一点,他把照片左上角的人进行放大,然后忽然沉默起来。
喻昕雷看着行越奇怪的举动,也跟着凑了过来,问:“怎么了?”
行越重重的吸了口气,没有回答,喻昕雷便只好自己去看。
傅明笙的外貌太过出挑,是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能被一眼认出的程度,所以即便是只见过他一次的喻昕雷也能立刻认出那个被放大的人影是谁,喻昕雷稍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诧异道:“这不是傅老师么,原来傅老师也是夏如江的粉丝啊!”
行越看起来并不愤怒,也不悲伤,只是有点无所适从,今天在警察局,傅明笙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就像是从安全区蔓延进泥沼里的藤蔓,所以行越其实偷偷多看了一眼。
他看到傅明笙手腕上的那只手表,看到那个情侣限定的标志,也看到夏如江的手腕上,有着相同的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