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这点刘李佤就想不通了,你想攀附权贵没错,但做生意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了,更没必要像现在沈醉金一样刻意而为,完全可以私底下给他办理vip贵宾卡嘛!不过话说回来,就是这样大厅广告,表现出不同的待遇,才能让这些纨绔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叶公子快快请坐,翠儿快上佳酿。”沈醉金亲自出手,扶着叶公子坐下:“叶公子能光临我们这村野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呀。不如我再叫两个姑娘来陪你。”

叶公子一摆手,道:“慢着。本公子久闻组新楼流云姑娘大名,今日专程为流云姑娘而来。”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气氛一变,流云姑娘在这些人心中就是超级明星,他这话,就像是超级明星传出了绯闻,让忠实粉丝无法接受。高台上的流云姑娘也是脸色一变,清冷若仙,不言不语。

沈醉金小心翼翼的说:“叶公子,我们流云是清倌人,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清倌人?刘李佤暗自哼了一声,所谓清倌人就是ktv的点歌员,陪酒妹,都说卖艺不卖身,只不过没有合适的价格而已。不过清倌人更具特色,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无一不通,也算是技术流。

刘李佤料想,这位叶公子必然不会吃这一套,刚要大骂,好白菜逃不出猪鼻子的命运之时,忽听叶公子道:“流云姑娘清明我早有耳闻,我此次来,一是一睹姑娘芳容,二是久闻姑娘琴艺无双,曲声醉人,不过刚才一曲太过匆忙来不及细品,只想姑娘能再奏一曲,以慰心肠。”

他的举动让刘李佤极度不解,感觉好像遇到了后世疯狂的粉丝,明知他所崇拜的女星经常主动寻求潜规则,私生活糜烂,而这疯狂的粉丝也有机会一亲芳泽,可他偏偏不要,反而依旧在心里把她当女神,这只能说明,人类的思维太过神奇。

叶公子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又掏出两锭更大的金子,加上刚才那一块足有百两,刘李佤对此还没有什么概念,但也知价值不菲,他身边的杨小四险些惊呼出声,喃喃念叨:“我的天呀,一百两黄金,足足能在城里买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还能之下百十亩田产,一辈子一世无忧啊!”

刘李佤大惊,这一百两黄金竟然有这么大的价值,百亩田产,放在后市要是给开放商竞拍的话,即便不是黄金地段,恐怕也要数千万之巨。

这叶公子竟然拿出房地产开放的资金听小妞唱歌,其脑残指数无法估量。还有,他老爹是新晋的兵部侍郎,高官还没当几天,你做儿子的就如此挥霍,这不是擎等着被纪检委调查巨额财产来源问题嘛,这是明显的坑爹之举呀!

不过,他们不远处的本土富商曾爷和春哥正在窃窃私语,他们也是流云姑娘的超级粉丝,刚才打赏阔绰,此时完全被盖过了风头,但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清楚,此时也只能发发牢骚,念念八卦,只听春哥道:“这位叶公子其父叶侍郎乃穷苦书生出身,全靠发妻娘家资助,后中进士步入仕途,近年来更是步步高升,那是当朝宰相的门生,这叶公子娘亲的娘家,乃是隔壁宁远县首富,富可敌国。”

刘李佤恍然,原来人家是官商结亲,难怪花钱如此肆无忌惮,巨款来历清楚明白。

此时醉心楼内气氛诡异,大多流云姑娘的粉丝都不喜欢心中偶像为金钱所折腰,也有人希望能够打破流云姑娘一次只唱一首的规矩,一饱耳福。而流云姑娘本人站在高台之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多少有些尴尬。

这时,沈醉金已经收起了两锭金子,这就代表她答应了叶公子的要求,流云姑娘脸上顿时出现一丝厌烦和无奈的神情,只听沈醉金道:“既然叶公子远道而来,又如此有诚意,我们醉心楼自然要好好招待,请流云姑娘再弹唱一曲,为叶公子助兴。”

叶公子将姑娘递来的一杯酒饮尽,满意的点点头,其他人也纷纷落座,虽然有人心里不愿意,但能多听首偶像唱歌总不是坏事。

刘李佤看得出来,这流云姑娘心头有一万个不愿意,以往每场只唱一首,保持着神秘性,永远都吊人胃口,让她在粉丝心中已经形成了高高在上,千金难求的形象,这突然转变,让她很粉丝都难以接受。

就在流云姑娘犹豫不决的时候,沈醉金忽然一步上前,仰头直面流云姑娘,背后之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身边的刘李佤却能看到侧脸,只见她眼神冰冷,神情凶悍,杀气腾腾。

流云姑娘眼神一滞,身体轻颤,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刘李佤也纳闷,这沈醉金看起来贪得无厌,又奴颜媚骨,却没想到还有如此霸道的一面,这应该是青楼老鸨子独有的霸气!

流云在她的逼视下,最终还是颤巍巍的向下走来,台下粉丝有人欢呼,有人埋头痛饮,那叶公子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不是一定要让流云唱歌,更多是为了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18 变脸

刘李佤能感觉到流云姑娘那万般无奈的心情,感觉自己就像个傀儡娃娃,供人驱使。

哎,人在江湖,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刘李佤当初还给玉凤往厕所送过手纸,给芙蓉端过尿盆,奇耻大辱啊,颗颗泪珠往肚吞落……

流云姑娘重新坐回琴案之前,伴奏的四个姑娘重新准备,琴声再次飘出,比之前的曲子更加悲切,透着苍凉与无奈。

可众人等了半晌,却只有琴声没有唱词,流云姑娘迟迟没有开口。众人纷纷好奇起来,叶公子更是一把推开了姑娘递来的酒杯,怒气勃发,这明显是不给他面子嘛。

沈醉金看了叶公子一眼,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同时刘李佤还发现,一直隐藏在暗中的保安经理王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附近,这铁塔般的汉子,络腮胡宛如一根根钢针,凶神恶煞,杀气逼人。

客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变化,但作为醉心楼的员工都发现了,被冠以‘黑白无常’的醉心楼两大巨头都出现了。他们都是来逼迫流云姑娘的,刘李佤心中大骂,这黑心的青楼!

流云姑娘即便正在演出,但脸色还是垮了下来,无比的苦楚,她一双柳眉紧蹙,似乎很艰难的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启了朱唇,可以开口,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刚才那如黄莺出谷,清水滴石的声音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嘶哑沉闷之声,宛如古树上乌鸦聒噪,就像蛤蟆被灌了咸盐……

众人大惊之后,很快发现,这声音竟然也是出自流云姑娘之口,歌词依然哀婉凄楚,但声音却惨不忍睹,就像冤魂在不甘的哀嚎。

“哗啦……”终于,叶公子忍不住了,一把推翻了桌子,杯碗崩碎,声音刺耳。叶公子勃然大怒,他认为,这是流云姑娘故意为之,在扫他的颜面,眼能不怒。

其他的宾客也纷纷站起身来,有些伪粉丝更是破口大骂:“他娘的,这是什么聒噪之声,好像打破了谁家的砂锅。”

“是啊,是啊,这种声音,分明就是来恶心我们的。”

其中更有好事者挑事道:“哦,我道流云姑娘为何每每只演奏一首,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啊!”

“是啊,枉我还重金捧她,赏她,原来都被骗了,醉心楼,快把大爷的赏银还来!”

不仅是他们,就连曾爷春哥这样的铁杆粉丝大惊之余也是怒不可遏,他们倒不觉的流云姑娘骗了他们,而是心中的粉丝女神忽然坠落凡尘,一下子信仰倒塌了,一时间难以接受。

叶公子更是怒不可遏,大骂道:“他娘的,这分明是给本公子难看嘛,你们安得是何居心?”

随着他的一声喝骂,整个醉心楼的乱了,和骂声此起彼伏,其他的姑娘们也都在第一时间束手看热闹,谁让你流云是花魁,平日里清高傲慢,活该你倒霉。

沈醉金狠狠瞪了流云一眼,连忙上前安抚盛怒中的叶公子,那铁塔金刚一般的保安主管王猛更是一跃上台,伸手就要去抓又惊又惧又委屈的流云,此时她只说捂着喉咙,连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了。

刘李佤也被王猛的举动吓了一跳,看他这架势,是要将流云置于死地呀,这有点太狠了吧,别说是一个头牌,为他们赚了大钱的姑娘,就算战场上指挥失误的将领,也不会轻易因为一次败仗而被杀头啊。

这到底是,所有青楼都如此黑暗,草菅人命,还是只有醉心楼如此呢?若真是这样,醉心楼未免也太可怕了。

这边叶公子大怒,逮住什么砸什么,他就认定,流云的破锣嗓子是故意扫他面子,那边王猛凶神恶煞一般在台上,似乎要将流云就地正*法以示天下。原本欢声笑语一片的醉心楼瞬间变了天。

沈醉金不住的安抚着叶公子:“公子息怒,我这就让流云你给赔礼。”

说着,她向王猛使了个颜色,那汉子直接伸手想流云的发髻抓去。流云姑娘惊惧万分,一手捂着喉咙,一手疯狂的摆动,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真的发不出声音了。

刘李佤眼看着王猛的大手抓到了流云的头发,美丽若仙的女子凄惨无助,刘李佤大怒,这太他妈不拿人当人了,给你赚钱的时候是宝,一次失误就变野草。刘李佤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侠客,但他压不住心里兔死狐悲的心情,更适应不了这些人变脸的速度。他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忍不住大吼一声:“住手!”

他这一声大吼,能跨越五个八度,超越了海豚音,宛如鲸鱼难产时的叫声,震得房梁落土,旁人耳膜生疼。吵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集中在他这个穿着灰布长衫,一名不文的小龟公身上。

他这一声‘住手’明显是冲着王猛喊的,而且是一个刚被贬来青楼为奴的罪犯,这让保安经理颜面何存,他铜铃般的大眼一瞪,放开流云就要朝他冲来。

刘李佤心思电转,一转身,没搭理王猛,反而朝叶公子走去,此时叶公子正拿着酒壶准备狠狠的摔碎以发泄心中的怒气,刘李佤一把拉住叶公子的手,众人屏住呼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沈醉金都愣住了,只听刘李佤道:“叶公子住手,万万不可摔了酒壶,若是划破你的手该如何是好啊!”

切……众人顿时有种喷血的冲动,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抢着拍马屁。沈醉金脸色大变,王猛已经冲上前来,刘李佤看似混不在意,依然拉着叶公子的手道:“叶公子请息怒,小人只有一个疑问,请公子解惑,其后公子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