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岗位,六个哨兵都有特大重大任务,既然知道有任务,不让他们养精蓄锐,或者做准备,还让他们在这里站岗干啥?而且,这一个个机密任务在没执行之前,都已经下达到每一个基层士兵之中了吗?如果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提前告诉他们,这士兵会影响军心士气,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啊。
现在这情况是个人都明白,这分明是故意泄露机密,说给有心人听的。看来刘李佤他们这一行所有演员,一进军营就已经被当成了间谍嫌疑人了,他们故意泄密,就是对间谍的试探,如果谁都这三大军事机密做出了回应,谁就是间谍无疑了。
刘李佤惊出一身冷汗,事情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三对士兵的话已经说完了,就证明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进了包围圈,只等人家瓮中捉鳖了,刘李佤瞬间做出了应对,那就是——装傻!
265 赶场
刘李佤坐在后台,看着姑娘们忙碌穿梭,有的甚至直接在后台换衣服,春光大泄,但刘李佤却没有任何欣赏春光美的心情。
此时他只感觉乌云压顶,雷鸣电闪,仿佛笼中鸟,瓮中鳖,滴血的钢刀已经悬在头顶上了,稍不小心就是个死啊。
原来东宁朝廷始终没有放弃抓捕间谍的想法,现在看来重罚闻俊,惩处全营士兵,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戏,就是为了让间谍放松警惕,正常思维都会想,闻俊受了委屈,一怒之下,以后肯定会对抓间谍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刘李佤可以肯定,这次的主要绝对不是闻俊想出来的,因为这次活动就是针对刘李佤,以及他们整个演出队来的,以他和闻俊的交情断然不会如此,何况这群人中还有他最喜爱的‘仙女’。
不过仔细想想,好端端的一个青楼,办一场晚会,还要进军营演出,有心人一定会担心,会怀疑有奸细混在其中,不然正常人谁会往军营里扎呀。
刘李佤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目光深邃,脸上表情永远风轻云淡,深不可测的俊俏公子,这主意一定是他出的,而且他还是握有生杀大权的大人物。
刘李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刚才三对士兵的对话,一个说要去东南边海岸,破冰下海,刘李佤曾经听来自海边的吴钰洲说过,在大海上,南川先进的大船已经可以随意在深海中驰骋,而且经常出现在东宁的领海,虽然这年月并没有领海主权的划分,但即便有划分,东宁也没有能力在海上与南川抗衡。就在现在,南川的巨型战舰就停在距离吴钰洲家所在的村庄不足三里地,站在海边就能看到那庞然大物在海上漂浮,就像一头巨大的鲨鱼随时会冲出水面吞噬一切。
有吴钰洲的介绍,在结合刚才那两个士兵所说的话,他们破冰下海的任务应该是去秘密凿沉那些威胁东宁的南川的战舰。
另外一个是要去北部边境打探北燕最近的新动向,最后一个是要去接受朝廷派发下来的大军粮草。
每一项都至关重要,都算得上绝对机密,一旦被间谍掌握加以破坏,势必会进行破坏,甚至会导致重大伤亡。也只有抛出如此重大的机密,才能更好的引诱间谍上钩。而且他们故意搭建了三个不同的帐篷,将所有人分成三拨,人更少,更方便锁定范围。而且分别爆出三个不同的机密,哪方出事儿就能证明间谍隶属于那边。如果粮草出事,那说明这里很可能有双方间谍。
不过现在没有一点动静,最起码刘李佤看不出来谁是间谍,姑娘们照样嘻嘻哈哈,偶尔还有大胆的跑到舞台边去看男人,哪个俊秀,哪个强壮,玩得不亦乐乎。
刘李佤虽然心事重重,但仍然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道德,保持着幽默的风格继续主持着节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台上的演员依然在卖力的表演,台下的观众依然在热烈的支持,那俊俏公子的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摸样,唇红齿白,奶油的令人发指,旁边的叶老大人与闻俊大碗喝酒,就像稳坐钓鱼台,静等鱼上钩的钓者。
就这样,大家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思,听着姑娘们美妙的歌声,摇曳的身姿,等着迎接命运的转折。
不管是快乐还是煎熬,时间都不可阻挡的在流逝,一如昨天,演出成功的结束了,姑娘们对舞台的感觉越发的熟练,表演的水准在提高,这说明,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不过在意犹未尽的士兵热情欢呼声,挽留声中,刘李佤不得不安排姑娘加演,但严格要求姑娘们表演动作一定要规范,不能有任何引诱,媚惑的动作,刘李佤生怕这虎狼之师冲上来,此时激情澎湃的,一旦疯狂,对待他们肯定比对待敌人还残忍。
演出直接持续到深夜,彻底让这些光棍棒子傻爷们们过足了瘾,最后闻俊亲自出面,搬出军规军纪军法,士兵们这才想起他们是军人,不是等着抢女人的土匪。
带士兵们全部归营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一场是义演,但下一场是商演,所有姑娘们依然热情高涨,不过这里距离下一个演出地点赵家庄的宁远县还有百里路,今晚姑娘们就得在马车里过夜了。
尽管是义演,但闻俊尽最大可能的满足了其他硬件需求,比如马车,设计的跟豪华房车似的,确保演出队既能休息又不耽误行程。
就这样,刘李佤带着一种姑娘上了马车,奔波在赶场的路上,由于刘李佤是团长,可享受级别待遇,他自己和流云,秦婉儿,孟欣莹四人霸占一辆马车,其余的姑娘都是八个人一车,虽然挤一点但也将就。
车马披星戴月的出发了,有的姑娘上车就睡,有人则在回味,车马穿街过巷,重新回到城内临榆县内,在醉心楼外稍停片刻,流云秦婉儿和孟欣莹借口要去茅厕下了车,没多久三个女人重新回到车内,车马对继续前行。
而这三个女人虽然与流云等人等样穿戴,实际上却是武丽娘,沈醉金还有武丽娘那个贴身丫鬟,这黑灯瞎火的,来送行并起到监视作用的那些士兵,都是光棍对女人本来就没概念,只要前凸后翘穿裙子,人数也对,即便是男人塞上棉花他们也不怀疑。
这是刘李佤特意安排的,让她们下车去找武丽娘互换身份,虽然流云三个女人不明所以,但武丽娘却心领神会,参加赵家的年会是她一直的期盼。同时也让流云三人尽可能的避免参与其中,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车马队继续前进,浩浩荡荡,天寒地冻,夜黑风高,还没行出城,众人的热情已经大减,又困又冷,让人很不舒服,慢慢的马车中各式各样不同的声音飘出,有瑟瑟发抖,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轻微的鼾声,牙关打颤之声,喃喃梦呓之声,不一而足,显示出了演员在赶场赚钱的同时不为人知的艰辛。
266 收网
整个演出队只有武丽娘和沈醉金几个冒牌货神采奕奕,其他人都有些疲累,出了城刘李佤也有些昏昏欲睡,虽然走在官道上,但也是颠簸崎岖,摇摇晃晃更让人犯困。
没多久,刘李佤也打起了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觉得马车好像越走越慢,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似地,不过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比他在小屋里睡桌板要舒服。
他是舒服了,因为他半躺在武丽娘的怀里,脚伸在沈醉金的身下,一个是肉蒲团抱枕,一个是人头暖脚器,舒服的感觉无法言说。
而武丽娘和沈醉金也实在没心思搭理他,她们都知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夜晚,将会有大事发生,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外面的一切风吹草动。
外面除了他们的车队外,还有一队兵,说是黑灯瞎火,夜黑风高,特意来护送姑娘们的,但一个个手中长枪钢刀,杀气腾腾,感觉更像是看押犯人。
长夜漫漫,马车始终有条不紊的行进在官道上,武丽娘敏锐的察觉到,马车的速度正在逐渐减慢,挑开帘子向外面看去,黑漆漆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身在何方,气氛越来越压抑,紧张得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知又走了多久,外面的马蹄声忽然多了起来,武丽娘连忙挑开帘子看去,只见另一队车队迎面而来,车头都挂着灯笼,像是一个商队路过,与他们交错而过,就在交错的瞬间,忽然在马蹄声的掩护下,响起了一连串让人头皮发麻的牙关打颤的声音,也就是‘磕打牙齿’,上下牙齿一下下的相撞,像是冻得哆嗦。
这牙齿的生意还没消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传来了打鼾的声音,还有咳嗽声,吸鼻涕的声音,喃喃的梦呓之声,混合着马蹄声,一下子热闹起来,但就是没有人类的说话声,仿佛到了骡马市场。
这乱糟糟的声音把刘李佤也操心了,他的头还枕在武丽娘紧绷圆润的大腿上,一双脚为了取暖塞到了盘坐的沈醉金的屁股下面,被沈醉金坐的有些发麻,他刚想翻个身,忽然外面传来一串骏马的嘶鸣声,他们的车厢猛的一晃,直接把刘李佤甩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儿?”
“哎呀……”
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乍起,刘李佤揉着脑袋站起来,忽然发现外面原本黑漆漆的,此时竟然火红一片,马车也停住了。他还没做出反应,武丽娘已经一马当先的跳了下去。
沈醉金刘李佤和小丫鬟跟在她身后,刚一下车就见武丽娘那丰满的身姿挺拔,妖娆的矗立在眼前,不过她并不是在摆造型,在她的身前十来把钢枪几乎戳到她的小妞之巅,十来个士兵表情严肃,杀气腾腾,仿佛随时都会将那寒光闪闪的枪头刺入人的胸口。
武丽娘眼神冷峻,云袖下一双小手并指如刀,江湖绝学‘菊花拂xue手’随时准备施展,就连沈醉金和那小丫鬟的气势也变得凌厉起来了。
刘李佤笔名所以,借着打圆场想摸清情况道:“各位军爷咱先说话,劫财劫色都可以,千万别害人性命啊!”
“少废话,胆敢诋毁禁卫军,该当何罪。”一个士兵开口断喝,杀气腾腾,刘李佤连忙捂住嘴,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发现,这些士兵身上的穿戴和手中的武器,果然和闻俊手下的士兵有所不同。
禁卫军属于只听命于皇帝的嫡系部队,闻俊也是禁卫军出身的军官,对皇家的忠诚度绝度没话说,而且他们行事无所顾忌,所谓‘代天行事’,代表了皇权威严的一面。
刘李佤小心翼翼的向旁边看去,直接人山人海,灯火通明,此地手持刀枪的军人就部下一千人,将整个管道堵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里面还有小包围圈,将一辆辆马车围困,就连对面驶来的那商队的马车也都拦住了。
就在这时,那与他们迎面交错的商队中,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挑开,下来三个人,正是那俊俏公子,叶老大人和闻俊,其他马车上的姑娘,不管醒着的,睡着的全部被拽了下来,禁卫军,国家机器,他们眼里只有皇帝,其他人皆为空气,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