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2 / 2)

王子转而对我说道:“张一西,我想宰了你……只要有你存在,我这一辈子注定煎熬,注定卑微,注定没完没了的忍受!!”

王子的话让我的心中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我平静的放下手中的水果篮,将病房的门关上,又脱掉了外套,露出只穿着短袖的身体,从果盘里,拿出水果刀,塞到王子手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做你想做的事情,今天我张一西死在这里,是我咎由自取!”

“来呀!”我对王子点头说道。

“你们疯了吗?”沈曼死死拉住王子。

“你给我让开!”失控中的王子一抬手将沈曼甩倒在病床上。

我仰起头,对王子说道:“冲咽喉割,给个痛快!”

韩枫伺机想制止王子,王子一扬手中的水果刀吼道:“我跟张一西的恩怨,你少他妈管!”

……

叶婳祎的惊叫声中,献血染透了我的衣襟,随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王子手拿水果刀,狠狠从我的右臂划过,一片瘆人的殷红中,我手臂的血肉好似被剥离,划开的伤口里,隐隐看到森森白骨。

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我额头的青筋全部隆起,全然不顾献血淋漓的伤口,就这么看着王子。

王子没有一丝发泄后的颤抖,他语气冰冷地说道:“张一西,这是你欠师姐的,我现在替她要回来。”

沈曼一把从王子手中夺过水果刀,递给韩枫,道:“赶紧把刀子处理掉,带一西回他家里,我现在联系医生朋友,去他家里做缝合手术。”

韩枫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明白。”

叶婳祎用纱布帮我暂时缠住伤口,韩枫用衣服遮住我的手臂,扶着我离开,离去的那一刹那,我在回望中看到了沈曼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痛哭不已!

……

我的刀伤是绝对不能去医院的,因为会牵连王子,这是持械蓄意伤害罪,很重的罪名,其实沈曼是在乎王子的,所以她才如此为难的夹在我们两人中间,只是我始终不懂,为什么我会和王子走到如今这一步,生活又到底要赋予我们怎样的伤痛后才肯罢手。

没有麻药,我忍受着剧痛,却麻木的看着手术针在自己的皮肉里来回缝合,对我而言,生理的痛和心理的痛对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我预感自己正在走的这条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黑,最终等待我的将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而回头的路,却早已完全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缝合完伤口,医生给了我一些用来恢复的药物,又叮嘱了许多术后的注意事项,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医生要离去时,麻木地说了一声:“谢谢!”

韩枫给我买了一些晚饭,陪我吃完,离去之时对我说道:“你好好养伤吧,公司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还保得住吗?”

韩枫摇了摇头,道:“希望不大……做好破产转让的准备吧!”

我点了点头,道:“安置好那些一起奋斗过的员工们……还有贺权运帮忙弄的一亿五千万的贷款,也想办法解决了,我们不能牵连他。”

“嗯,我来想办法解决。”

“我的过错,我自己承担,采梦工厂和何小宝山货,看看有没有愿意收购的个人或集团,一并转了吧!”

“张一西,这两个品牌还在盈利,你要三思的啊!”韩枫提醒我。

“转吧,海景咖啡已经倒了,后面的连锁反应肯定会波及这两个品牌的,而且海景咖啡挖的坑也终究是要填的,如果就这么甩手不管,不真成了对手口中的没有从业良心了吗?”

韩枫轻声叹息,最终点了点头,一阵沉默之后对我说道:“帮你找个保姆吧,你现在手脚也不方便!”

“不用了,这不还有左手吗!”我笑了笑说道。

……

韩枫离去后,对着除了自己便空无一人的屋子,我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心中却充满了平静和解脱,或许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呢。

我真的累了,我决定等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便回到小城,回到父母身边,带着皮皮,在小城做点小生意,了此一生,我记得自己和莫寒说过,我并不在乎自己在物质上一无所有。

躺在床上,我依旧习惯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可是月亮早已经偏离了可以在窗户里看到的位置,我有些不甘心,从床上坐起来,来到窗户边,张望着……

月亮早已经藏在了乌云里,我又低头看向远方那还在争相闪烁的霓虹灯,视线渐渐模糊,好似看到了在霓虹灯的绚烂中孤独挣扎的自己!

第55章 你会残废

拉上窗帘,被孤独吞噬的我,忽然很想喝酒,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手握冰冷的啤酒,心中又是一阵难过,这些啤酒是陈清怡买的,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离婚,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原先的生活却在不可阻挡中面目全非。

我左手撕着易拉罐,却因为没有右手的协助,几次也未能撕开,我懊恼异常,此时我的我简直是一个废人,但想想手臂的伤终究会好,心中也稍稍安慰。

我枯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张望着,不知道自己该做点儿什么,却又不能入眠,无所事事的恐惧中,我想皮皮了,数次想拨个电话给他,却又忍住了。

如果他问我:爸爸,你最近过的怎样?我该怎么回答……即便可以用善意的谎言告诉他,自己过的不错,可内心忍受的却是谎言后的煎熬,我不喜欢这种滋味。

索性点上一根烟享受一个人的自由。

……

烟雾弥漫中,门铃声响起,我有些诧异,这么晚是谁来拜访,谁还有心记住我这个已经没有存在感的人?

我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沈曼,和我一样她的手臂上也缠着纱布,她的伤是我所致,而我的伤是王子所致,说来真够荒唐的,可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你怎么来了,王子他……”我问道。

“我从医院来的,他去了昆明。”沈曼说着走进屋内。

“负气走的?”

“韩枫在善后海景咖啡的事情无暇分身,昆明这么大的项目总要有人去盯的吧。”

我点了点头,道:“不是负气离开的就好。”稍稍沉默之后我又说道:“师姐,你不该来的。”

“你既然叫我师姐,你伤的这么重,我这个做师姐的不来看看像话吗……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