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笑道:“不但不能死,而且一定会更健康,落雁不是说你的体质特殊,嫁了人会越来越好吗?这事儿全怪我前阵子招你生气,那么长时间没陪你健身。”陈李李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淡红,说道:“萧姐姐说我是香狐体,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采阳补阴才会越来越健康,我怕咱们爱的太频繁会害了你。”李虎丘嘿嘿一笑,“小傻瓜,那是针对普通人说的,我是什么人啊?绝顶大宗师,还是独一无二的心之神道宗师,锁阳归元这么粗浅的功夫怎么可能难住我?”
“李虎丘,这辈子为你死了都爱不够。”古典佳人伏在虎丘腿上,虎丘惦记着尽快去找那位静慈斋的小仙师,陈李李与之心有灵犀,“别动,让我多抱抱你,再多陪我呆一会儿,治病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古典佳人趴在贼王腿上闭上眼似欲睡去又有不舍,仿佛担心睡了便不会醒来。李虎丘一动不动,直到陈李李在药物的作用下再度昏睡过去。贼王坐在床边思绪万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他需要抓紧一切时间恢复状态。自创的心神导引术无时无刻不在运转中,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内脏。这几天他给自己配的补元气的药物还是以温补为主,接下来为求速愈,顾不得留下病根儿的风险了,必须换上重剂俊补。
门外有吵杂声入耳,陈李李轻微的动了一下,贼王一皱眉。燕东阳推门探身进来低声说道:“楠哥带着王教授回来了。”李虎丘点点头,问道:“谁在外面吵闹?”燕东阳道:“那老教授很生气,站在走廊那边死活不肯过来,不管楠哥怎么商量他,就是吵着要回申城。”
李虎丘小心翼翼将陈李李的身子扳动放在枕头上,拉起被子盖上又仔细的掖好被角。才起身说道:“走,看看去。”
走廊的尽头处,王明涛一脸愤慨,在那里跳着脚跟尚楠争执。甬城医院心外科那位老大夫正在一旁相劝。
小楠哥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笑,见李虎丘过来了,忙迎上来说道:“虎哥,王教授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我把他硬拉来的,你要再不来他就要报警了。”李虎丘点点头说:“没事儿,我跟他谈谈。”走过去有心赔笑却哪里笑得出,只好皮笑肉不笑苦着脸对王明涛说道:“王先生,真对不住,又把您给请回来了。”王明涛把眼一瞪,叫道:“你们家就是这么请人的?人家不来……”李虎丘站在那一声不吭,耐心的听他把心火撒完了,才说道:“王教授,您是一位好大夫,更懂得医者父母心的道理,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有些事情办的方法有问题,但我对您绝没有不敬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明涛骂也骂了,吼也吼了,见面前这不把陈天浩放在眼里的年轻人对自己却始终态度极好,又想到他那妻子空有倾国倾城之容,年纪轻轻便身患绝症,心下已先自不忍了。点点头说算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把我再弄回来也没有用,就算你把她现在送到瑞典皇家医学院去也没用,我敢说句狂话,心外领域内,我说治不了的病这世上就没人治的好。”
李虎丘本来想问他是否知道当今心外领域内何人称最?一听他这么说,疑虑固然有,那话却也不必问了。接下来就是先想办法确定这位王大教授是不是吹牛了。李虎丘借口如厕请王明涛稍候,在卫生间里给董兆丰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就问:您能否跟我说说心外领域内的都有哪些久负盛名的专家?电话另一端董兆丰沉思了片刻说道:“以三个人为最!要说名气首先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简森医生,其次是简森医生的华裔学生阚凯平,再其次就要数咱们申城医科大附属医院的王明涛教授了。”
李虎丘暗道这位老王教授倒不算吹牛,满世界数都进了前三。又问:“我不看名气,关键是水平,这三个人比谁的水平更高?”
董兆丰道:“那可就难说了,简森的水平本该是最高的,但他已经快八十岁了,年岁不饶人,显然不符合你万无一失的需求,剩下两个谁高谁低却不好分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医学界流传的轶闻是关于王明涛和阚凯平之间的恩怨,说完了,孰高孰低你大概就有个概念了。”李虎丘道:说说看。
董兆丰长话短说,将事情说了一遍。三十三年前王明涛和阚凯平是大学同学,也是同期成绩最优秀的两名学生。当时他们共同喜欢一个女同学,后来那女的拒绝了模样更帅又多才多艺的阚凯平,嫁给了踏实的王明涛。阚凯平情场失意远走欧洲,后来拜在世界心外领域内的头号人物简森门下,几年的时间便在欧洲医学界声名鹊起。而王明涛却成为申城医科大附属医院心外科的一名普通大夫。改革开放后阚凯平回国探亲,当时简森也跟他一起来华,师徒两个在华夏几个大城市做医学交流,当时有很多相关领域里的日韩医生追随到华夏,他们愿意以收费的形式听简森讲课。当时申城卫生局有位领导推荐彼时已是华夏心外第一刀的王明涛去听,结果王明涛一口回绝了,说是听不懂英语,还口吐狂言说迟早有一天要用汉语像简森一样给这些外国人上课。说到这的时候李虎丘插了一句,他后来做到没有?董兆丰说三年前他以创记录的三千美元一小时的价格受邀去丹麦哥德堡医学院授课,当时简森和阚凯平都去了,后来现场那些举着录音器的欧洲名医们都围在阚凯平周围请他给翻译。
李虎丘听到此处忍不住击节道:“不必选了,就是他啦!”董兆丰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李虎丘为难的问:可是这位老教授不大愿意呀,这人傲骨铮铮医德高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对他用强。董兆丰说这好办,你只要告诉他有机会完成一例举世无双的手术,能够彻底治愈你那小媳妇的病,你看他会怎么说?
李虎丘挂断电话回到走廊里,连说抱歉。接着又说道:“您之前不是说我媳妇的病医不好吗?这话错了!我就知道一个方法能治好她,但需要你配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留下来咱们去病房里好好谈谈。”
极于道者无不痴迷,在某个领域里达到前无古人境界之辈,没有一腔痴迷热血绝难做到。王明涛毕生极于外科医道,舍此之外别无他好。董兆丰跟他是同道中人,给虎丘支这一招果然灵验。王明涛初时不信,待虎丘说出乐文夫和董兆丰的名字后立马来了兴致,立即同意跟贼王去病房仔细聊聊。李虎丘说我在中医方面不过略通皮毛,在您面前就相当于一棒槌,您要谈具体方案还是找董师傅谈才合适,我这里有他的电话,拨通了你们二位在电话里畅所欲言。王明涛对董兆丰这位中医学国宝级人物神交已久,闻言大喜,连忙让虎丘快些打电话。心头却也不免惊奇此番奇遇不同寻常。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这几个神通广大的年轻人是什么路数。待贼王将电话接通,王明涛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寒暄三句,二人便开始说起医学的话题。果然是知音难觅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贼王三兄弟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正感无聊又不好走开时,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直接推门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斯斯文文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自称比陈天浩大哥还重要的人?”
第288章 会故人,何事长向别时圆
陈天浩是谁?海上大班此君为最!这是连申城弄堂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太太都晓得的事情。申城人说起这个名字来都是要带着几分夸张和敬畏,身上头衔一大把,庙堂上吃得开江湖中踢得响,市政府大院跑车的人物,结棍的没有边嘞。五十年前杜月笙,五十年后陈天浩。这句话喊了十年,赞同的人未必全能发财,反对的却个个沉江统统喂了王八。
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探身进来的时候燕东阳还坐在那里,年轻人问那个问题时燕东阳也只是刚起身。年轻人问完最后一个字,伸手去摸枪,燕东阳竟已到了他面前,右手快如闪电按住了他摸枪的手。发力一攥,有手骨碎裂声入耳,年轻人顿时眉头一紧,却哼也未哼。只听贼王说道:“外边还有四个,把这个人留下,东阳出去把为首的带进来,手脚快点儿,不要让他们闹出大动静吵到李李。”
燕东阳拉门出去,年轻人眼前一花,尚楠的手已拿住了他脖颈后的大椎。年轻人立时动弹不得,他也算久经场面开过眼界的人,心知遇上高人了,并不试图挣扎任尚楠把他提到李虎丘面前。
李虎丘看一眼已经停了说电话的王明涛,笑道:“您继续聊您的,我们换个房间谈点事儿。”说着起身往外走。王明涛在身后叫道:“小伙子等一下。”李虎丘回身询问的目光看着老教授。王明涛道:“这件事本就是你们不对在先,做事情还请不为己甚,须知道世间强中更有强中手,逞扬斗狠的事情总有做到尽头时。”李虎丘眼波流转,老教授话里话外在劝他息事宁人。只听王明涛又说道:“陈天浩这个人其实还是拎得清的,可恶的是他弟弟陈天豪,坏事做尽把陈天浩名头搞臭的就是他。”李虎丘淡然道:“没有陈天浩护短,陈天豪又怎能把坏事做尽?”王明涛叹道:“或许你说的有理,可这件事上他们不但受了委屈还吃了亏,本来我是答应了给陈天浩的老婆动手术的。”
李虎丘想老先生大概是顾忌日后回申城会遭到报复,这本是人之常情,贼王完全能够理解。点点头说:“您放心,我有分寸。”走廊里隐约传来打斗声,李虎丘听了一皱眉,看一眼尚楠,二人对视一眼。居然有个功夫高手?虎丘道:“你过去看一下,外面这人大概在化劲水平上,东阳身上全是杀人技,遇上功夫高手不下杀手容易吃亏。”
尚楠出去的时候燕东阳正手上提着一个人与一名中年人交手。
中年人练的是洪拳,拳法修养精深入化劲已久,在陈天浩身边算是被供起来的人物之一。平日里就住在陈家宅子里琢磨拳意拿捏气血,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明悟拳道至理一步登天。这人自重身份,只对陈天浩一个人俯首帖耳,如果不是因为偶然听了之前被尚楠打伤的小打手头目诉说经过,让他对尚楠的功夫产生了兴趣,这种事情又哪里会惊动他。本来想的是以武会友,却没曾想陈天豪已打定主意一见面就要给对方来个狠的,直接派出了身边的杀手费明,也就是那个斯斯文文的青年。
费明是申城黑道上著名的狠角色快枪手,他先一步上楼,仗着手里有枪找到李虎丘三兄弟,本意是进门先下手为强,管你什么武林高手,直接开枪挨个把腿打断。却没料到遇上的对手都是武道上超凡入圣的人物,这小子一进门就给制住,泥牛入海无消息。陈天豪一向没什么耐心,见费明进去便没了动静,立刻火了,正要命令另外几名手下进去,正这时燕东阳从病房里出来,一阵风似的就到了他们面前,一句废话没有直奔陈天豪而来。
中年人眼见陈天豪手下几名退伍特警出身的保镖被燕东阳举手投足间便放倒在地,对方明显是冲着陈天豪来的,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赶在燕东阳的手几乎接触到陈天豪之前出手一招二龙戏珠挖燕东阳的双眼,意思是围魏救赵攻燕东阳必守之处。东阳抬左手挡在眼前,右手毫不迟疑一把拿住了陈天豪。发力一抖,在墙上轻轻一撞便将陈天豪弄晕。中年人顿时急了,这才无所保留的全力以赴攻击燕东阳。东阳连续被那中年人倾尽全力的拳头打中要害,他的体魄连张永宝想要伤他都殊为不易。对手这几拳没对他构成伤害却把他的凶性给激发出来。中年人一记披挂流星锤打向东阳的顶门。只道面前俊酷年轻人必躲,他便可以后招连绵,以空手入白刃的巧招夺回陈天豪。却不料这一拳打过来,燕东阳不但没躲,反而迎着拳势一头撞过去。
中年人化劲已达顶峰,距离问鼎武道绝顶只有一线之差,这一拳旨在攻击东阳必退已是全力以赴。一拳未击实,力道却难以收回,心头升起一丝悔意。只道这一拳下去面前少年非死既残,这却是何苦来哉?
硬碰硬!砰地一声,接着是清脆的骨头碎裂之声。中年人这一拳仿佛砸在从天而降的宇宙陨石上。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将他整个人撞的倒飞出去。燕东阳提着个大活人,脚下发力速度竟比倒飞出去的中年人还快,举拳便砸。拳锋未至拳风已先至!中年人惊骇的看着拳头在眼前变大,扑面而来的拳风中竟似有血腥之气。心头骇异想到,这需要杀多少人才能培养出如此凶残狂暴的气质!拳风扑面中年人心头升起被一拳击碎头颅的明悟,闭上眼收了骇异的表情,尽量让自己死的有尊严一些。突然耳边一阵疾风袭来,接着感到吹的面门生疼的拳风戛然而止。睁眼一看,那青筋崩起骨节如锋的拳头已顿在那里。却是被一旁伸出的手拿住了手腕。中年人后退一步,仔细观瞧,面前站定一个年轻人,身材伟岸模样俊美无双,不让奉先气死孟起。冲着一头破了他化劲并撞碎他臂骨的年轻人喝问道:“东阳,你干什么呢?”燕东阳收回拳头,悻悻的说道:“被这老小子连着打了几拳,狗熊脾气发作了,差点把老小子脑壳敲碎,现在没事儿了,谢谢楠哥。”
中年人冷眼旁观,暗自惊奇。这两个少年人都很年轻,后出现的这个站在那里岳峙渊渟眉宇间隐隐透出不世之霸气,加上模样俊美尤胜绝色佳人,如此人物真不亚于奉先在世!叫东阳的年轻人已经强的没谱儿,新出现的这位叫楠哥的少年却似更强!中年人在心中拿他跟陈先生身边第一高手‘海龙王’平云蛟比较了一下,传说已是宗师境界的平云蛟的气质跟人家一比,似乎还要差上一些。暗感惊魂之余不禁想,如此人物是何来历?正自思量不定,听见身后病房内又走出一名年轻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问道:“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叫楠哥的年轻人回头问:“虎哥,这几个人怎么办?”那虎哥说道:“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叫陈天豪的留下,其余的让他们回去给陈天浩传个话,告诉他们我是谁,说我过几天会亲自登门拜访把人给他送回去。”
楠哥面向中年人,道:“虎哥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中年人肃容点头。叫楠哥的年轻人一指病房门口的虎哥,说道:“他叫李虎丘,我们哥俩的兄长,也是自由社的大龙头,我们请王教授来确有急事,本不欲多事,但无奈陈先生这位弟弟的手下横行霸道惯了,说话办事的方式让人很恼火,虎哥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才让我出手略施薄惩一下,这几天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跟陈先生交涉,又不想再招惹麻烦,只好请陈先生的弟弟在我们这先住几天,等我们这边忙完了就把他送回去,到时候虎哥会亲自向陈先生解释这其中的误会。”
自由社,李虎丘?中年人吃了一惊,猛回头看了一眼,但见病房门前站定一年轻人,身材欣长,面色苍白,看眉眼相貌可不正是四年前在黄宝江家中当着自己的面盗走鹤鸣图的那个华夏贼王?原来这中年人正是当初在黄宝江家中保镖护院的洪拳名家李鸿图。
既是旧识李虎丘索性走过来相见,只见李鸿图还是四年前的样貌,站在那雄风依旧,只是低垂着一条右臂隐隐抖动。贼王一下子想起当初正是这条手臂打出的一拳,让自己几乎接不下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黄宝江倒了,文物走私集团背后的杨牧峰也倒了,而他李虎丘如今却已非昔日的独行大盗。他有一干文武兄弟和蒸蒸日上的自由社基业。想到这些不禁心生感慨,道:“想不到会再遇上你,四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原来你已在陈天浩身边做事。”
李鸿图也万万没有想到昔日武道境界略逊自己一筹的少年贼王如今竟已是如此人物,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再遇上你,当初让你在我面前盗走鹤鸣图,心中还着实不忿了一阵子,如今四年过去,我却连你的一个兄弟都敌不过。”
李虎丘问道:“手臂不要紧吗?”李鸿图摇头道:“无妨,骨裂而已。”他面露犹豫之色,李虎丘看出他似乎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李鸿图面露郑重之色点点头道:“贼王,我知道你已今非昔比,就凭你身边这两位兄弟,陈先生手里的武力就远远逊色于你,所以我有几句话想仗着昔日你我一点香火缘斗胆说出来。”李虎丘道:“你说吧,我听着。”李鸿图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陈天豪,一声长叹后说道:“其实陈先生的为人绝非外界传闻那般,这几年我在他身边学到了很多道理,也明白了黄宝江做的那些事都是错的,陈先生热心公益乐善好施之名在申城早名声在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弟弟,凭他做的那些事,任谁也挑不出一个不字来,这次的事情起因错不在陈先生对吧?他和太太夫妻感情甚笃,陈太太的心脏一直不大好,他们夫妻早在半个月前便约好了王教授今天做这台手术……”
李虎丘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道:“此事确实是我不对在先,至于他的为人如何还要另当别论,等我忙过这阵子跟陈先生见了面,一切都能见分晓,我希望能跟陈先生成为朋友,世事难料,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能成为朋友,是友是敌也许只在一念之间,我只希望你能把我李虎丘的为人跟陈先生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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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策万全特意将张永宝调回医院与尚楠一起守护陈李李。顺便也算给王教授找了一个谈话的对象。武道宗师和外科医生都可算是世上对人体最了解的人,他们之间倒也不缺少共同语言。贼王带着燕东阳急匆匆赶到地处杭城新成立的福德堂旗下新企业,福德翡翠珠宝集团大楼。寻到母亲问起静慈斋之事。
燕雨前对儿子的要求从无拒绝,立即联络起她所认识的静慈斋中人。很快得到答复,小仙师关静宁对陈李李的病暂时还无能为力。虎丘听罢顿时心凉如冰,现在只剩下自古华山一条路了。董师傅已经把手术成败的几率和关键跟他说的很清楚,无龙脂香七成把握,有龙脂香十足把握。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李虎丘有一线机会都不会拿陈李李的生命冒那三成失败的风险。
这龙脂香该怎么取?在回甬城的路上李虎丘在电话里跟董兆丰商量,老爷子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告诉虎丘,乐文夫那老头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如果你用非正当的手段拿到龙脂香,那老头知道了一定会撒手不管。到时候你找谁给你那二媳妇金针渡劫去?这老头向来喜欢萧落雁,对于贼王的风流行径和家中的小狐狸精都有点情绪。李虎丘对此心知肚明,只得在电话里赌咒发誓说绝不会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去弄龙脂香。董兆丰语气郑重的告诉他此事断断不可儿戏,不仅关乎乐文夫的态度,还关乎政府的民族政策,目前的接班人是中生代的领袖,现在的民族政策都是他几年前亲手制定的,目前藏区形势逐年好转,你要是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他的千秋大计,于公于私后果不堪设想。
李虎丘挂断电话后坐在车里仔细思索,燕东阳把按照虎哥之前给的方子熬出来的药递给他,说道:“帮我熬药的那位老中医说这方子是虎狼猛药,只有元气尽丧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才适合用这么猛的药……”李虎丘笑意淡然:“药是我自己开的,喝下去后果如何我会不如你知道?老鳖血,几百年的老山参,还有其他那些药,凑到一处正是相辅相成如火上浇油,人体是水,药是火油,遇到一处岂有不血气飞腾之理?如果是普通人喝下,只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爆血管,但你别忘了虎哥是什么人。”李虎丘一把接过,张嘴便要喝,燕东阳一把按住他手腕,说道:“虎哥,补药吃过头的苦我敢说没人比我更有体会,老中医说的对,你这样补法是在毁身体,就算你武道高深,也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李虎丘神色一冷,问道:“如果躺在那的是妮娜,易地而处你会如何选择?”燕东阳微微一愣,虎丘举起保温桶一饮而尽。不大会儿,气血翻涌面色潮红。李虎丘默运心之导引术,将体内气血按照八卦掌的套路行开。片刻之后,他的身上已冒出蒸腾的气体,这是药性太过温热随气血遍行全身时将体内水分蒸发造成的现象。燕东阳把车停在路旁,静静陪在虎哥身边。只见他眼角唇角无不在抖动,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铁打的汉子此刻却被体内灼热的气血折磨的终于按捺不住,忽的一下站起,头重重的撞在车顶上。燕东阳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贼王身体里的力道涌出如山崩似海啸,燕东阳明显感受到他胸腔里那世上最强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力道,竟如巨鼓擂动!东阳身具巨罴之力几可称天下第一力士,全力以赴与之相抗,犹自不能完全压制住贼王心中振奋出的狂暴力道!燕东阳第一回产生力不从心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燕东阳无穷的潜力都已耗尽,贼王的心脏跳动声渐渐弱下来。身体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失控挣扎。
咳……咳……咳……贼王连咳不断,睁开眼,苦笑道:“可他妈烧死我了。”燕东阳说我去给你弄点水。被虎丘一把拉住,摇头断续道:“别,别去,咳……咳!我现……咳……咳!在五内如焚。长舒了一口气,续道:你给我喝水便等于往烧红的铁上浇水,真想要你虎哥的命吗?”燕东阳见他每咳一下便有几点血花从口中喷出,大惊失色问道:“虎哥,你……”李虎丘摆手道:“无妨,只是断了肺叶经,其他地方的伤全好了,这辈子恐怕都要跟这咳嗽的毛病战斗了,我修的是心之神道,伤肺好过伤心,今后心之神道要有大成圆满的一天,说不定还要感谢今天这场机缘呢。”说罢又是一阵剧咳。
燕东阳自知无可奈何,看李虎丘面色虽然越咳越红,但已看不出之前元气大伤后的虚弱,心知他所言不假。又问道:“虎哥,董老师说取龙脂香,坑蒙拐骗偷都不让干,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李虎丘眯起双眼,一声长叹。
月憩园,碧水龙潭,有缁衣无发白玉观音妙相无边。
第289章 爱恨难,心欲难解妄求仙
求精进,还道于真而甚远。欲德行,缘何常存罪过心?人生孤单角落,寂寥难过心酸。是否该求欢,是否该否认?我心有如秋叶飘,乱了行深波罗蜜。聂摩柯写下最后一个蜜字,将白绢拾起,看罢多时喟然一叹,信手丢进火盆里,看红炭迅速将白绢化作青灰。是那邪药乱了她的心?为何她忘不了那一天的荒唐,总想起那个男人和他身上那个丑陋肮脏的龌龊玩意。胸中升腾起恨意,眼中的迷乱渐渐消散。目光里只剩下冰冷彻骨的恨意。至于恨的是指使龙锟钰以药物坏她道基的谢炜烨,还是用那肮脏丑陋的龌龊玩意伤害她身体的李虎丘,却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