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珩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但整个房间里也只是平常的样子,摸着下巴思索了良久,洛芷珩依然没有找到穆云诃留下来的信息。她不由得越发兴奋起来,围着床铺看了一圈,却依然是一无所获,洛芷珩甚至有点气馁和埋怨,竟然将线索藏的这么深!
洛芷珩甚至想要放弃寻找了,但见奶娘也期待的看着她,又想起来之前她信誓旦旦的话,便不由的又不好意思起来,她就不信找不到!
于是洛芷珩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阵仗,却在一转身的瞬间目光落在了窗台上那盆花上面。她记得之前可不曾在房间里看见这盆花呢。
鲜黄的花朵在花盆里显得孤零零的,但也有种与众不同的清高在里面。孤芳自赏又似遗落在人间的小精灵,在清晨的日光下努力的茁壮的成长。
洛芷珩将花盆拿起来,左右端详,举高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花盆底下藏着一个符号,是一个箭头,洛芷珩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按照刚才花盆摆放的位置,将花盆又放回去,在抬起来一看,那箭头赫然是指着院门方向的。
放下花盆拍拍手,洛芷珩对着奶娘笑得好不得意:“走,穆云诃告诉我先出门呢。”
洛芷珩一马当先,跨出院门的时候赫然便看见只走几十米的地方第一棵树上一条嫩黄色的布条,那普调上也有一个不明显的箭头,指着一路往外面走。洛芷珩再不停下脚步,直到到了府外才又在一块木桩上找到了一个指着一路向西的箭头。
走走停停,穆云诃留下的线索不是特别隐讳,但也不是特别好找。洛芷珩找那些线索就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再加上一路走走停停的,两个时辰很快过去。洛芷珩也算养尊处优了,这么长时间的运动让她累的有些喘,心理面最初的兴奋和开心渐渐的变成了郁闷和暴躁。但当中午十分她站在一片金黄色的花海面前,望着眼前这辽阔的一望无际的花的海洋的时候,她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胸中剩下的只有对着辽阔的一望无际的如金色海洋的花海的赞叹和惊艳。
满心满眼的都是迷人的金色,刚好正午时分,日光最最充足也是最最灿烂的时刻里,金色的日光毫无保留的落下,将这片黄色的花的海洋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金,微风低低的吹过,花海就如浪花一般漾起了层层浪花,高低起伏,无声无息的波澜壮阔着。
站在这样的犹如童话一般的梦幻场景中,每一个被爱情滋润着的女人无不心之向往,无不被浪漫的气泡包/围充斥,无法不去连绵这缠绵悱恻的一幕,无法不被这金色的海洋、花儿的甜蜜芬芳所掳获。
洛芷珩所有的情操里面刚好有一种叫做浪漫和矫情的因子。她满眼的惊喜溢于言表,置身于这广阔壮观却饱含着柔美娇羞一般的美景中,她甚至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要做什么。
她眼眶湿润,迷恋而又珍重的置身此刻,似乎被什么珍贵的记忆牵绊住了脚步,脑海里不期然的浮现了某些她人生中重要的时刻与痕迹。
纤腰上忽然圈上来一双手臂,将她整个人从背后牢牢拢住,无声的温柔着,却并不惊动置身于花海中的她。
那一刹那洛芷珩没有惊恐,也许是被这粗犷中隐含温柔的美丽景致所感染,她格外的镇定与茫然并存,却失去了惊恐的细胞,但感官却又格外的敏锐,她并不知道身后之前有人,却又能在那人出现的刹那会心一笑。
他一个神秘的拥抱,尽管来得突然,她也不惊不惧不惶然。
蔚蓝的苍天,稀薄的白云,灿烂的阳光,金色的花的海洋……他们相携相拥在这片金色之中,没有黄昏来总结他们一生的辉煌与缘来缘去,只有日上中天最美好的时刻的日光中,他们感受岁月静好,安然自得。
“我猜,你会喜欢……金色浪花。”耳畔是他干净温柔的声音,低低浅浅的仿若那封也低低吹过她的耳畔。穆云诃一句温柔自信的低吟,洛芷珩湿润的眼眶骤然红了。
全身心的依偎在穆云诃的怀抱中,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知道的?”
油菜花是一种生命力很顽强的植物,它们可以遍布漫山遍野,但它们同样不起眼。就因为它们实在太普遍也太渺小了,所以人们并不将它们当作什么。可是对洛芷珩而言,这些弱小却又强大的生命对她有着特别的意义。
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几乎家破人亡,纵然一家人最后还在一起,但逃亡和家园被侵略的痛和耻辱依然是不能忘记的。他们历经生死才找到了一块安身之地,他们人太多,目标太大,要不是有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花田,他们是绝对不能逃过那致命一劫活下来的。
敌人的枪口有的时候并不可怕,生死虽然只不过是一念之间,但真正的英雄不惧怕死亡。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当他们逃跑的死后绝望如死神一般的如影随形,他们身心俱疲,他们甚至一次次的举起刀子对准自己的胸口,可他们还是活下来了,于是曾经那些帮助过他们的不论人或者物,就都变得格外的珍贵。
“梦里。阿珩的梦里有过一片片金黄的花海,我的阿珩在那片花海里面肆无忌惮的奔跑,快乐的欢笑。我看见阿珩在花海里面熟睡,婴儿一般毫不设防,似乎这片花海就是阿珩母亲的怀抱般让阿珩安心。我想,我看见的应该是阿珩喜欢的,所以想要送给阿珩。”穆云诃用他的特动听的声音,煽情又极富情感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