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种种,令晏王心意难平,却又只得放弃超凡之力,转而行人道之举,但是现在看来,人道也不顺利,邱言在东都地界,已不是无名小卒,若不将邱言的名声污去,就算他是王爷,有些事也不好做得太过,甚至行事更受关注,稍不小心就要被人上本弹劾。
这些心思堵在心里,化为怒气,都被晏王发泄在两名属下身上,二人低头听着,不敢有半句反驳和辩解,只是看晏王怒火越盛的样子,不由恐惧,觉得难以善了,怕是要遭池鱼之灾。
好在这个时候,多鲁敲门进来,算是给两人暂时解了围。
这多鲁的来历、背景非同一般,在中原行事没有太多顾忌,晏王与之结交,本就是看中的这一点,几日前还借其手做下大案,这时再碰,立刻就有了祸水东引的念头。
“我虽不能再以神通之法对付邱言,却可以利用这多鲁,让二者争斗……”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还未完善,就胎死腹中,被多鲁接下来的话语震得心神摇曳,硬挤出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实不相瞒,某家却有一事相求,望李兄能引荐邱言邱先生,我刚才在下面观他下棋,虽不知精妙,却知非同小可,听说他曾论败江南才子贺书长,更得大贤青睐,这是个有大才的人,某家愿在白玉楼摆宴,当面向邱先生讨教一番,还请李兄成全。”
说着说着,多鲁郑重其事的向晏王行了一礼,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憧憬之色,提到邱言的名字,更流露出恭敬之意,显得尤为推崇,这幅神态,分明是被邱言折服了的表现。
话一说完,多鲁注意到晏王神色不对,不由问道:“嗯?莫非有什么难处?”紧接着,他又压低声音,诚恳的道:“李兄,某家先前助你时,便曾说过,希望能得你引荐中原大才,若你能令我得偿所愿,日后但有所需,某家绝对全力以赴。”
这话里蕴含的政|治价值,被晏王捕捉到了,让他不由心动,可想到自己与邱言的关系,却又暗自苦笑起来。
“之前的事情,欠了这草原莽汉一个人情,如果不认,恐怕立刻就要反目成仇,到时候闹将开来,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风波,只是那邱言欺我辱我,我本就难以下手,莫非现在还要居中引荐?简直是岂有此理!如何能让他如愿?”
这晏王强颜欢笑,正要出言安抚多鲁之时,整个文轩楼突然轻微颤动了一下,遍布四周的文思沸腾起来,连这房间里面,都能清楚的感受得到。
“怎么回事?”晏王只是略有所感,可那多鲁却是心头猛跳,生出一点预感。
就在这时,南边的窗子突然被人推开,就见杨影跳了进来,身上破破烂烂,甫一落地,也不理会屋中人惊讶的目光,抬头朝晏王一看,咧嘴笑了起来:“李兄,多鲁兄的这个提议,挺有趣的,我看你最好还是答应下来吧。”
这话传入晏王耳中,后者本就惊讶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
“这汹涌文思是怎么回事?”
不光多鲁等人感到文思的变化,那楼下的诸多儒生一样心生疑惑。
此时已无人挑战,取而代之的是以高松为首的几人,在向邱言讨教圣贤道理。邱言并未藏私,将领悟一一说出。
之前对弈,已让高松等人受益匪浅,现在直接求教,更令感悟巩固,学识精进所带来的喜悦充斥几人心中,表诸于眉宇,这态度越发恭敬,有种弟子侍奉老师的味道。
邱言对此倒不在意,实际上,他从几人身上得到的收获更多。
和他对弈的人,各自所得不成体系,每个人因本身所学不同,得到的感悟也不相同,彼此间很难互通有无,就像是几人从邱言处得了一部功法秘籍,但各自都不完整,最后发展出来的衍生功法,自然也就各异。
相对而言,邱言却是集合几人所学,精研一身,融汇几道圣贤精神后,更是蜕变为自身心念。
突然,他的心念一动。
“哦?文思波动,似与我那文章有关,只是气运因此衰竭,有些不妙,也罢,是时候将此身积累灌注符篆了,顺便扭转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