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慕容辞再疼也要忍着,谁让这场合不宜露出蛛丝马迹呢?
她在心里把他骂了几百几千次,恨不得把他骂得永世不得超生。
她请秦公子吃饭,他生什么气?脑子被驴踢了吧。
她恼恨地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大哥贵人事忙,我这不是担心耽误你的正事吗?”
伙计很有眼力,麻溜地添了一副碗筷,然后把门掩上。
慕容彧看向秦公子,剑眉轻扬,“玉某这弟弟行事没有分寸,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秦公子海涵。”
她怒,谁行事没有分寸?
秦公子笑道:“玉大公子说笑了。”
沈知言含笑招呼:“玉大哥,秦公子,坐下吃吧。”
于是四人坐下来,慕容辞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慕容彧一一介绍那些药膳,有什么功效,有什么禁忌,如数家珍,十分详尽,滔滔不绝。
而秦公子也很有兴致地听着,并不因为这些内容枯燥乏味而有所怠慢,反而津津有味地听对方说。
她和沈知言对视一眼,默默地吃。
末了,沈知言来一句赞叹性的总结:“没想到玉大哥对药膳这般了解,小弟十分佩服。”
“看来玉大公子十分注重养生。”
秦公子语笑亲和,总觉得玉大公子温和的面容背后别有一番景象。
玉大公子的五官如寒玉雕琢,似悬崖绝壁陡峭奇险,那骨子里的森凉至寒,平常人很难窥视得到。
慕容彧舀了一碗药膳汤给慕容辞,语声温纯柔和,“多吃点。”
慕容辞把那碗药膳推过去,“我已经饱了,吃不下了。大哥你刚来,多吃点吧。”
这就是上次让她浑身燥热的药膳!
还敢让她吃,当她是傻子吗?
“父亲说你近来身子不太好,要多补补。”他坚持道,以兄长般温柔的目光盯着她,“快吃吧。”
“我真的饱了,再也吃不下了。再者我不太喜欢这味药的气味,你不要逼我吃。”她不自觉地凝眸,眼梢飞落一丝狠色。
他不再坚持,自己吃了。
她松了一口气,而对面的秦公子一直饶有兴致地看他们,若有所思。
“玉大公子,府上作何营生?”他颇有兴致地笑问,“三位鲜花着锦,谈吐不俗,或者府上是官宦人家?”
“秦公子真是火眼金睛,玉某的确是一员籍籍无名的小吏。”慕容彧语声轻淡,语气却有点不屑。
“以玉大公子的才干,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秦公子作何营生?”
“秦某周游诸国做点小买卖。”秦公子的微笑光明磊落,毫无保留。
“不知是哪方面的买卖?”慕容彧风光霁月地问。
“哎哟……”
沈知言忽然叫出声,眉头紧皱。
慕容辞心道不好,硬着头皮问道:“你怎么了?”
想踩慕容彧的脚要他少说点话、不要问得那么详细,没想到踩到了沈知言。
沈知言看见殿下给自己打眼色,明白殿下的意思,“没事……就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没想到这都入秋了,还有蚊子。”
她凝眸一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抬脚重重地踩向某人的脚。
慕容彧好似料到了什么,悄然挪动位置,于是她踩到的是硬邦邦的地面。
“你怎么了?”他故意问道,眉宇间有几分得意。
“没什么。”她转而招呼秦公子,暗暗磨牙,“秦公子,多吃点。”
“我可没有客气。”秦公子言笑温暖如三月春阳,“玉大公子,府上何处,秦某是否方便上门拜访?”
“近来府里出了点事……”慕容彧打住不说下去,意思很明显。
“既然贵府不方便,那来日方长,以后再去拜访。”秦公子转而对慕容辞道,“虽然秦某是第二次来北燕国京城,不过未曾好好游玩过,玉公子可否带我在京城游览一番?”
“自然没问题……”慕容辞正明朗地笑着,冷不防大腿被某人扣住。
她心神一震,继而全身僵冷,不敢动弹,怒气蹭蹭地上窜、暴涨——该死的慕容彧,这种场合竟然下如此狠手!
秦公子察觉到她的表情怪怪的,前一刻还是笑容明媚,下一瞬便是泥塑木雕,诡异得很,“玉公子,你怎么了?”
她干巴巴地笑,“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近来比较忙,倘若秦公子在帝京多待些时日,过阵子我可以尽东道主之谊,带你游览帝京。”
嘴上说着,手在底下忙着掰开慕容彧的手。
可恨的是,他的手好似粘在她腿上,怎么也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