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模糊,仿佛要融进黑暗中。
陶禧藏在海报板后面,露出一张脸偷偷张望。
四年来她一直这么偷偷地注视他。
她有足够的耐心,像观察风过树梢的形状,看他如何带着狡黠的神气,让她心里的天平一点点倾斜。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诶?
不知何时走来的江浸夜稍微欠身,视线与她平齐。
头发有点乱,像用手抓过。
他眼眯起来。
淡淡的烟草味拢住呼吸。
陶禧目光触到他英俊的脸庞,眉骨下淡淡的阴影,他上扬的眼尾似笑非笑。
一时忘了回答,像害怕他反悔似地,她先伸出手。
江浸夜微怔,也握住她的手。
陶禧的手指冰凉,蜷在他温暖的掌心,忍不住攥紧。
他察觉到,捏了捏她的手。
然后打开门。
*
人们总说,陷入爱情的恋人眼中只有彼此。
穿上高跟鞋仍需抬头才能与之对视的陶禧,装作不经意地撩起眼皮,想要确认自己的存在,却猝不及防撞入他墨色的眼瞳。
裹着一层薄寒,似危险的刃口。
“你干嘛离这么远?”
陶禧严守老师所教的动作,双肩放平,头微微后仰,与江浸夜保持身距。
她目光慌乱地躲闪,“老师……老师这么教。”
江浸夜托住她后.腰的手一用力,陶禧前扑着差点和他撞上。
再想退回去,已然无法挣脱。
几乎贴住他的胸膛,他只要稍微偏过脸,吻就落在她精巧的发髻上。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毕业的第一课,忘掉老师说的话。”
性.感的低音炮。
陶禧闭上眼睛,任由江浸夜身上干燥的烟草味和皮革味,衣间阴冷的雪松味,渐次侵占她全部的嗅觉。
快要淹没她。
她脚下跳错两拍,被他察觉。
“别紧张。”他低低地笑着,“玩儿呗。”
江浸夜架子端得正,长腿宽肩,娴熟的舞姿和其他临时抱拂脚的人一眼辨别。
他带着陶禧跳舞,完全占据了主导。
“小……你怎么跳这么好?”
“我妈以前不管我,让我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说明没白混啊。”江浸夜语调悠然,像个旧时提鸟笼子的世家大少,一股浑不在意的懒散。
他用下颌轻轻蹭她的头,“桃桃啊,你这妆有点儿过了。”
浓艳妖冶,如欢.场的风月女子。
陶禧底气不足地嘟囔:“我、我以为……”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
她没说出来,但江浸夜猜到了,隐忍着笑出声,喉结轻颤。
他同样也有话没说出来——陶禧化了这样的妆,更似璞玉浑金的人间尤物,正常男人没有不动心的。
不愿让别人像他一样,生出贪想。
或许受到他笑声的驱使,陶禧壮着胆子提议:“在这支舞结束前,我能叫你的名字吗?你别把我当成晚辈,就当……送我的毕业礼物。”
“你试试。”
“江小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