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江浸夜的个人助理,他当然也同一时间“离奇”地失去音信。但是与前者近乎人间蒸发不同,陶禧发去的消息,全都显示“已读”的状态。
就说明,他只是授意不做理会。
于是陶禧发去一条“2号下午5点,我会在s酒店大堂等他”。
她要赌一次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文就写江大哥啦~名字叫《为何大佬还是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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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元旦一大早, 江浸夜去拜访故宫文保科技部书画组的李赟明。
李师傅年过花甲,是古书画临摹复制技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兢兢业业干了快四十年。他住在北二环的雍和宫附近, 江浸夜捎带一套纯手工的全铜茶器,开车过去没多久就到了。
《百佛图》他修复完毕, 其中接笔和染旧的部分, 李师傅帮着指点了几招。
江浸夜的脾性跟嗜好一向很对老头子胃口,色泽绚丽的茶器一亮出来, 李师傅两眼烁烁发光,爱不释手地一件件把玩, 赞叹:
“真美。”
“我一朋友也爱喝茶, 他喝着喝着突发奇想, 去敲了个茶则,又嫌不好看,就自己给它上色。您看, 还特意点了金,这下就五行皆备了。”
茶席的传统中, 各种器皿都有特定的位置。
煮水壶一般不能上桌,故而桌为木,杯为土, 有水有火,独缺金。
铜制的茶盘、壶承、茶则与杯托点上小巧的一抹金色,不掩茶的气韵,也使一席圆满。
李师傅赞不绝口, 将他引入茶室,“古人都说‘饮茶以客少为贵’,今儿就我们俩,一边品茶,一边听听小曲儿,你陪我好好聊聊。”
得知江浸夜日后专心做古画修复,李师傅老顽童一样开心地大笑,眼角的皱纹细细绽开,“现在流行说什么匠人精神,一生择一事。其实我们也没刻意追求过,不知不觉就是几十年,只要心定了就行。关键啊,守住心。”
门帘一撩,江浸夜接到秦严的电话,他抱歉地欠了欠身,走到屋外接起。
“江先生,陶禧小姐的信息转发给你了。”
“不是让你都存着吗?”江浸夜站在院子里,单手揣入裤兜。
陶禧所有发给秦严的信息,先暂时保存着,江浸夜还没看过。他情绪有些波动,怀着一点隐隐的欣喜。
秦严却听出责备的意思,赶紧解释:“她今天的航班去您那儿,明天下午5点,在s酒店大堂等您。”
江浸夜一愣,鼻尖随即感受到些许冰凉,视野落下纷纷扬扬的白色。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呼出一团白气,暗叹本以为她会闷着不理他,真是低估了。
蛰伏两月,江浸夜除了修复画作,还成功策反了崇喜的大股东,一面拉拢他们说出陈烟岚使的手段,一面又暗中调查。
过去他与那位黄先生熟络时,对方曾透露,崇喜几位高层都跟他私交甚好。
江浸夜怀疑那帮人急着赶他走,怕是因为文物走私这件事,公司有内鬼,只不过不清楚他知道多少内.幕,便想利用江氏父子的不睦,趁机压得他不能翻身。
没想到与陈烟岚一拍即合。
二号那天,两位崇喜大股东来北里拜会江震寰,江浸夜收到消息,在高档酒楼开了一桌。乘车去接人的路上,江浸夜随口问秦严:“待会儿吃了饭,还有安排吗?”
秦严瞟来一眼,犹豫地说:“冯小姐和她的朋友,已经到酒店了。”
“冯小姐?那个什么网上的‘最美侧颜’?看来是跑了几个片儿的龙套,急红眼了。”江浸夜不屑地嗤笑,“可惜那俩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
秦严欲言又止,半天拿不定主意的模样叫江浸夜催促:“有什么快说。”
“就是陶禧小姐……”
天彻底黑了,窗外灯火煌煌,大雪下了一天,给整座城市覆上一层白。
灯光漏到车窗里,冲淡了江浸夜眼中的尖戾,他环抱手臂,转头看向秦严,“先不管她。”
“不是。”秦严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冯小姐订的也是那家s酒店。”
“……”江浸夜神色一凛,脸部柔和的线条瞬间收紧,厉声斥道,“改了。”
“恐怕来不及了,她们已经联系过两位董事。”
*
陶禧去时遇上地铁站发生意外,临时封站,只能提前一站下车。她戴着口罩,低头对着手机上的地图认路。
脱了手套,手指划拨屏幕,没两下就感受到严寒的入侵。
节假日街头行人密集,像深海结队的鱼群。陶禧贪图方便,握着手机过马路,再抬起来,手指已经有些僵硬。
都说北方冬天的冷对人是物理性伤害,朔风小刀子一样刮来,耳朵一阵阵锥心的疼痛。
她匆匆跑进便利店买了两个热包子,放在羽绒衣口袋,每当手指快失去知觉,就伸进口袋捂一捂。
直至找到那家s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