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好笑又心疼,任由她跟着我亦步亦趋。
我将热水放到稍烫程度后背对着木桶坐下,让她脱了衣服进浴桶泡着,叮嘱她,她要等身体不再有黑色汁液流出后才可以出来浴桶。
我知道她皮肤一碰触到浴桶里的水就会火辣辣的痛,但她进入浴桶后没喊一声痛。
我担心她太痛后会昏昏欲睡,不停的跟她讲着话,不时的让她应一声,提醒她不能睡着。
我在她离开浴桶擦干身体穿上我给她找的衣服后,把浴桶里的水一盆盆舀出来泼到院子里。
不等我把浴桶里的水泼完,她惊呼一声跑到我身边。
原来,她隔着窗户又看到了鬼婴。
她不敢再远离我半步,晚上睡觉时候,执意让我跟她挤在一张床上。
我发烫了脸颊迟疑良久,才紧挨着床边躺下。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为跟她同床而眠负责什么,我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她。
随着我躺在床上,她立刻抱紧了我的胳膊。
我僵硬了身体任由她抱着我的胳膊沉沉睡着后,继续保持之前动作免得再惊醒她。
睡熟状态的她,抱着我的胳膊蜷成一团,不时的会哆嗦一下。
她每次哆嗦下,都会更抱紧我的胳膊。
我看着她,皱眉自己,无法把她中的鬼婴毒解净,最后只能把她身体里剩余的毒给压制在她体内。
我后来迷迷糊糊睡着,等到第二天早上醒转时候,还保持着之前姿势已浑身酸痛。
我静静躺在床上,直到她也睡醒后才下床。
在她待在道观的日子里,不懂照顾别人的我,学会如何照顾别人。
再后来,因为五墓术事情,我决定跟她和陶姑下山一次。
去往她家所在村子的路上,她一副魂不守舍模样。
在我的追问下,她跟我提及她的过往经历,告诉我她毒死她爹的前因后果。
我没有料到,小小的她活的那么苦。
我心疼不已,保护欲爆棚。
我告诉她,以后她的秘密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以后我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再受苦难。
结果,我食言了。
我们后来离开村子后,在一个岔路口分手,我向西回去道观,她和陶姑向东回去姑婆屋。
五墓术现场,除了有没完全消散的聚魂兽的味道,还有一种极其浅淡的不知名味道。
我走到道观半山腰时候,再次嗅到那不知名味道。
我循着那味道的来源处追去,最终看到了一个,跟她当年长的一模一样的赤裸虚体。
不知名味道,正是从那虚体中散发出来的。
我看到那虚体后,第一时间出手攻击了那虚体。
我当时忘记了师父曾交代过我,我如果在十二岁之前造下杀孽,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
我当时就想着,那虚体跟她一个模样,那虚体随后肯定会骚扰她,我不除掉那虚体后患无穷。
我在对阵虚体的紧要关头,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时候,已被师父带到了一个冰窟里面。
当时,我已三尸九虫尽显。
我的身体虚弱不堪,视力和听力也都大不如之前。
因为杀生,我被囚禁在冰窟里面了三年,被剥夺掉了原来的姓和名。
冰窟内的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些。
我每每捱不下去,都会再回忆起,我和她的共处时光。
我会告诉自己,我是她的左哥哥,必须要坚持下去,不能让她再哭泣时候却找不到我。
我会告诉自己,只要再捱过去一次,师父就会将我带离冰窟。
师父最后终是将我带出冰窟,我却再也找不到她。
一别十年,我从没停下找寻她的脚步。
在此期间,我为她备齐了去除她体内鬼婴毒的材料。
我坚信,她还活着,她只是被陶姑藏了起来,我和她总有一天会再见面。
十年之中,我每每想到她绝望眼神哭泣模样,都心中钝痛。
我不知道是否有谁在替我照顾着她保护着她,我希望她没有再哭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