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他架不住对方的盛情相劝, 还是小小舔了一下,很热但不烫口,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入口香醇,下肚后舌尖余留一丝甘甜。
球球尝了一小口,再一小口,再一小口……
鬼差开心地又给他倒了一杯,那三人在说正事,他便跟球球小声拉家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实体熊猫,活着的时候没见过,死了倒遇见了,哈哈哈哈哈!你会说话啊?好神奇!你是这个大神的灵宠吗?”
第一次被当成灵宠,球球脸都热了,可惜原形看不出来:“不是的,我是妖怪。”他为了纠正强调跟郁子苏的关系,特意放大了声音,“我不是酥酥的灵宠,我是他男朋友,我们是情侣关系。”
鬼差整个鬼都傻了,正在谈话的三人也噤了声,绯骨一脸“卧槽”,温谨也有些尴尬:“咳……我这鬼差刚刚上任,还不懂规矩,郁神千万不要跟他计较……”
绯骨:“卧槽,你们两个还真的是!我还以为!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唾弃郁子苏,“你这个禽兽!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都不等他成年!”
球球也后知后觉突然公开了,放下杯子就往郁子苏怀里拱,埋脸耻于见人。
现在公开酥酥一定会被骂的,他只好乞求绯骨:“小红姐姐,你现在不要说出去……”
郁子苏淡定抱着他顺毛:“嗯,是这样,我是他男朋友,我们是道侣。”
绯骨还是一脸“卧槽”,这口气她咽不下,震惊了片刻后,又“嘿嘿嘿”笑了起来:“我不说,郁子苏,你可算让我逮到把柄了,快把无究放出来哈哈哈哈!”她又语重心长地问球球,“他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情啊?”
“没有没有。”球球忙澄清,声音闷闷的,“我们什么事都没做。”
绯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就好。”
鬼差尴尬地“哈哈”了两声:“对不起,对不起,祝二位百年好合,哈哈哈……”
球球不自在地扭扭圆滚滚的身子,头也放了出来:“一百年眨眼就过去了。”
“是吗哈哈哈哈……”鬼差更尴尬了,“祝二位永远好合,哈哈哈哈……”
球球还是很郁闷,他被简逸带得有点小迷信,暗地“呸呸”了两声,把不吉利的话呸掉。
郁子苏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淡定,一边摸球球一边说:“继续,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怪物也被冥帝困在了这里面?”
球球被茶的香味引诱,忍不住坐起来伸爪子够茶杯,可惜手太短,郁子苏便递给他。
温谨道:“是啊,他应该也是没办法逃出去的,地狱的通道也就前几日绯骨开了一下,她一进来所有渠道便都封闭了,总不可能那个时候被他跑掉吧?”
绯骨道:“不可能,我开的时候没有异动。”
温谨道:“我听遍了整个地府,也没有听到特殊的声音,只能说此人隐藏的实在太好。”他笑意加深,“不过现在郁神一来,那人应该再也藏不住了。”
郁子苏没有说话,低头摸摸球球的脑袋。
* * *
十八层地狱都是恶鬼所待的地方,每一层刑罚都极为血腥残忍。
温谨陪在郁子苏身边:“本来每层都有判官看守,可判官都被吃掉了,一度十分混乱,我这几日便在这里稳住他们。”
郁子苏一层层看下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最后一层,他才问:“没有其他的了?”
温谨略略思索:“倒还是有。”
十八层地狱下,还有无间地狱。
被打入这层地狱的鬼魂,都是极恶之辈,他们所受之苦没有尽头,永远无法解脱。
可奇怪的是,这一层只有无穷的黑暗,安静得可怕。
温谨的声音分外明显:“这里的都是干大事的,一般都造成过重大伤亡。”
“比如希特勒?”
温谨:“……他关在西方。”他又继续解释,“还有特殊身份的,比如魔,怪,半仙者。都是记有名册的。”他从怀里摸出一本蓝皮的书册递给郁子苏,“我都对过了,没有多出来的。”
郁子苏接过书册翻了翻,便继续观察黑暗中的恶鬼们,他们皆在地上打坐闭目,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受苦。
而实际上,他们是在不断重复一生中最恐惧的片段,有的是真实发生过的,有的是臆想出来的,他们永远在重复着过去,尽管懊悔却无力改变,在自责中永远得不到救赎。
“半仙者?”郁子苏的眼神微微一顿。
* * *
由于场面太过血腥,球球被留了下来,跟绯骨和那个鬼差待在一起。
鬼差欢喜得不行,搜遍了整个地府也没找到茶以外招待他的东西,略带歉意道:“真是对不起,我们这里好像不吃东西,也不种竹子。要不我去找孟婆给你讨点汤?”
孟婆汤……球球摇摇头:“谢谢啦,我吃过晚饭了,不需要吃东西。”对方的眼神太过灼热,他只好变成人形,乖乖巧巧坐在榻上。
他打量了下四周,这是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摆着简单的檀木家具,完全想象不出来身处地府中。
鬼差坐在他身边搓搓手:“那个,你能不能再变成原形啊?我想摸摸看。”
球球果断拒绝了他:“不能摸,我的毛很特殊,一摸就掉,摸两下就秃了。”
骗人,刚才你男朋友还在摸你……
球球看出了他的意思,一本正经解释:“我们签订了结婚契约,他摸的话没关系,不会秃。”
鬼差目光里满是同情,继续跟他拉家常:“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自己修炼成妖的吗?还是家里本来就是妖怪?”
球球慢吞吞回答他:“我叫白初,是我男朋友帮我修炼成妖的。”
鬼差:“……你男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