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第三人称)
“还是戴个口罩好点吧。”晃刚放下装着温水的玻璃杯,又立刻将褪至下颚的口罩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带着浓重的鼻音喃喃自语着走向储物柜,单膝跪在了朗姆酒色的榉木地板上,在放药品的那一格里翻找起来。
“呐,梨……医用的被我用完了,用这个防止花粉的可以么?”晃挥了挥手中那支银灰花绀相间的塑料包装袋。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阿嘭~”梨衣托着气鼓鼓的腮帮子,不满地看着眼前那个自说自话的中年男人。最近,虽然也不是变成不温柔了吧,但似乎有些过于唠叨了……更年期也……提前太多了吧?
“坐过来点。”晃将梨衣拉到米色绒面懒人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的越南藤编杂物框里取出一把muji的白色塑料小剪刀,沿着虚线平整地剪开包装取出了口罩,又跪在丹麦长羊毛地毯上俯身靠向了自己的妻子。
看着眼前还是孩子气十足的妻子,晃微微笑了笑,还是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半含着打开胸腔共鸣,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柔地说道:“呐,再靠向我一点。”然而不等梨衣动作,自己就已经忍不住靠向了她。
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的卷翘睫毛在妻子的下睑投上一片青黛的颜色,将那里慢慢泛起的蜜桃色-欲盖弥彰地掩住。
真是个笨蛋,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这样的举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啊,这是……不是平时的奶油香气……哈密瓜味的,是刚才那瓶波子汽水吧。
晃一面轻嗅着梨衣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来撷取恋爱密码,一面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托起梨衣侧颊贴着的蜂蜜茶色卷发,小心保持着卷度,捋顺后别到耳后。带着婴儿一般细小的奶白色绒毛的耳尖正一点一点泛起可疑的浆果红……
这样怦嗵怦嗵,仿佛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声,总不是自己的吧?晃暗自窃喜着。
阿嘭……阿嘭,真是靠得也太近了吧。梨衣心里暗暗抱怨着。
丈夫靠过来的时候,她可以感受到那带着薄荷沐浴液香气的温热,和吐息间拂到自己脸上的浅浅鼻息。嗯……是有一点点柚子金桔的酸甜味道,是……他常吃的那种润喉糖的气味。还有一点点草本的青气……啊,刚才喝的汉方药应该很苦吧。还有什么呢?衣物柔顺剂的茉莉清香随着这双宽大的手若有似无地牵动着,乳木果护手霜的香甜刮过梨衣敏感的神经末梢……
真、真讨厌啊。
“能请您让我自己来么?”梨衣这样使用尊敬语求饶着。
“我讨厌敬语。”晃没有去回应从梨衣那双秋波剪水的杏眼中带着的乞求神色,而是目不斜视,漫不经心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将口罩的白色皮筋戴在梨衣那双早就涨得绯红的耳后,“怎么样?会不会太紧。”说着,他想去将梨衣的卷发捋回侧颊时,触到了梨衣申过来抢着整理头发的,冰凉的指尖。
“怎么这么冰?空调,关掉吧。”晃转身去茶几上够空调的遥控器,然而,梨衣却抢先一步握住了晃利休色家居开衫的下摆。晃回头看向自己含羞到眼眶也微微发红,小白兔一样瘦小的妻子。
透过口罩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
“有点冷,阿嘭,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