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暗中,档案袋再次回到她的手上:“它让我很生气,可我又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对极了,戈樾琇也很生气,只是,想啊想啊,她就是不知道要生谁的气。
顾澜生走了。
戈樾琇把头深深埋在被窝里。
贺烟说《阁楼之花》的故事就结束于女孩十八岁生日,女孩的哥哥在前往医院途中失去了生命,女孩哥哥走了,女孩却活了下来,日复一日,直到死神来敲门。
头深深埋在被窝里。
贺烟说她怕宿命论,其实,戈樾琇也怕宿命论。
次日醒来,戈樾琇没看到顾澜生,佣人和保姆刚整理完露台花园。
据说露台上的花花草草一夜之间被毁了个稀巴烂,露台绿地面积覆盖率达到一百坪以上,但房主人一点也没有报警的意思。
房子主人不在,房子主人弟弟也不在,房子小主人倒是在。
房主小主人叫……
“我叫顾航。”房子小主人只能再自我介绍一次。
顾航问女士您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如果你不叫我女士叫我姐姐的话我心情应该会好点。”无奈说到。
现在,戈樾琇心情好吗?她也不知道。
一起床就找不到顾澜生让她有点发懵。
“我爸爸和我叔叔去钓鱼了,他们总干这事。”顾航告知她顾澜生的下落。
问什么时候回来。
“我猜,他们晚上就回来。”
问顾澜生离开前有没有留下话。
“叔叔说了,在他回来之前你不能走。”
关于露台被毁掉的花花草草。
“冰箱里的酒没了,我爸爸不喝酒,我猜那是我叔叔喝完酒后干的事情。”顾航小朋友给出自己的看法。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顾家兄弟都没回来。
“我猜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次日夜幕降临,那两人还是不见所踪。
“在我叔叔没回来之前,姐姐你不能走。”顾航一再强调。
这是戈樾琇住到顾澜生哥哥家的第四天。
四天里,戈樾琇大门不迈出一步,吃饭睡觉发呆上洗手间,除此之外她什么事情也没干,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就知道太阳出来了,太阳下山了,天黑了天亮了。
戈樾琇还知道截止今天上午十点,顾澜生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
钟表正停在十点位置上,敲门声响着,这个时间点不是吃饭时间。
问门外的人敲门做什么。
无回应。
她最近几天在这里白吃白住,不能太没礼貌。
打开门。
门外站着顾航。
顾航小朋友告诉她,明天就是新年最后一天,他想上街买礼物,保姆不在家。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想让她陪他上街。
真伤脑筋。
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头,戈樾琇问顾航要太阳眼镜。
找了一圈,没找到太阳眼镜,只找到一件连着墨镜的野外作息外套。
好吧。
穿上外套。
顾航小朋友喜滋滋告诉她,这是他第一次和漂亮女生一起上街。
戈樾琇以为所谓上街就是下了楼梯,穿过一两条马路到对面的小商场,谁知道,顾航直接把她带到新华埠,落日区是很多华裔退休后的理想居住点,新华埠则偏向于商业化,是很多年轻华裔群体的活动区。
这地方戈樾琇和贺知章来过两次。
是的,贺知章,起码,目前戈樾琇还没法接受贺知章联合贺烟一起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