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明光殿,太医已然到了,不是别人说来也巧了,今儿个当值的正是曾经给夜晚调养过身体的韩普林。
严喜吩咐小辰子去审绿玉,务必把事情问个明明白白。他自己急急忙忙的往大殿走去,不料却在殿门前看到了如铁塔一般的溯光。严喜顿时暗暗叫苦,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碰上了这位大爷。
心里这样想着,却是连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溯大人,您今儿个不是休沐吗?”
溯光冷冷的看了严喜一眼,八风不动的如棺材一般的臭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愤怒,“本官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不在皇上身边保护,严公公就让皇上落了水,还真是尽职尽责。”
严喜汗流浃背,这祖宗平常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俩字,如今说了这一长串,严喜都在想着幸好自己是皇上的贴身大总管,这要是换成别的小太监,只怕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挺尸了,即便这样,严喜还没回答,脸上就挨了一拳头,身子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溯光一身功夫强横忙着一拳头下去,严喜的半边脸都肿了。这严喜气的差点都跳脚了,等着溯光怒道:“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个奴才,但是我是皇上的贴身奴才,皇上有了事情我巴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挡着,今儿个的事情……今儿个的事情……”严喜恨恨的差点脱口说出,忽然又想到这事儿没有慕元澈的同意自己是万万不能说的,只得把这哑巴亏咽下去,但是还是看着溯光说道:“这事咱家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总之一句话,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等皇上忙完了,咱们再论个公道。”
严喜气坏了,这溯光这么多年了这狗脾气一点没改,动不动就咬人,真是倒了大霉了,按照皇帝的性子,自己八成是要白挨打了。尤其是抬头看着溯光不以为然的神情,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带着明媚的忧伤,我忍!
“只是给你个警告,身为皇上的贴身奴才,你居然滴水未沾身,皇上却是全身湿透了,就凭这一点,老子不是看在你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我就一拳头打死你。”溯光僵着脸,今天第二句话好像也有点长了,因此说完这句,便再也不肯说一个字,更不肯给严喜一个眼角。
严喜顿时内牛满面,他得有多委屈啊,神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没法活了……
韩普林从大殿走出来的时候,严喜跟溯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两人看了一看彼此,索性扭过头去。
韩普林瞧着眼前这一幕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皇上并无大碍,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喝一剂药驱驱寒就没事了。置于夜二姑娘……却是有些不好。”
溯光才不去管什么夜二姑娘,他压根就忘了夜二姑娘是谁,只是听说皇上并无大碍,继续走到一边当起了木头桩子,还是最尽职的木头桩子。。
严喜恨恨的瞪了一眼溯光,拉着韩普林的衣袖走到一边,带着丝丝紧张,这才低声问道:“夜二姑娘不会有生命之忧吧?”
韩普林白净的容颜带着丝丝慎重,酌量一番说道:“还是多请几位太医看看,夜二姑娘陷入昏迷,落水之后受了惊吓,神思不属,脉象混乱,就怕……我已经尽力了,只怕我医术不高不如请院正大人再来看看。”
听着韩普林的话严喜心里一寒,韩普林的医术他自然知道的,韩普林这样一说,夜二姑娘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当下便有些着急起来,“不过就是落了水,而且很快也救了上来,怎么就会危及生命了,这宫里哪一年没有个十回八回落水的,也没见哪个救得宜时的丢了性命去,怎么到了夜二姑娘这里就这样凶险了?”
严喜想着不应该啊,这夜二姑娘真是多灾多难,随随便便掉个水池子,别人捞上来照样活蹦乱跳的,怎么到她这里反而要搭上小命了。
普林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夜晚在宫里相见了,更没想到又是以救命的方式,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主儿,嘴上去说道:“只是落水救上来的宜时自然无大碍,但是夜二姑娘不会水,应该是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落水,导致惊吓过度,又喝进了不少池水,而且夜二姑娘……”说到这里韩普林似乎有些不好言说,皱紧了眉头不语。
严喜一见,顿时有些着急,“我的韩大人你倒是快说啊,而且什么?”
韩普林看着严喜的模样,心里一惊,没想到皇上跟前的大总管会这样着紧一个小庶女。韩普林眉目一沉,思量一番缓缓说道:“夜二姑娘当初为了救小国舅,本就伤及五脏六腑,虽然已然好转,但是脏腑之伤要好生调养一两年方能痊愈。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且遭了惊吓……实在是不好说,只要能醒来便能化险为夷,就怕再也醒不来了。”
韩普林这话没有丝毫的掺假,夜晚的脉象的确不好,而且他把脉的时候夜晚不停的胡言乱语,言语中隐隐还提及先皇后,实在是令人惊惶,而且他看着皇上的神色格外的难看,据他所知凡是涉及先皇后的人,都没有善终的,就怕这夜姑娘能醒来也未必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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