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澈这个时候心里也是万分的纠结,不知道该如何跟夜晚说,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既不会让自己觉得对不住雪娃娃,又不会令夜晚伤心,这样一个两难的问题,便是如天子也是难以有两全之策。
红烛高燃,烛泪层层叠叠的堆在铜盏之上,像极了海底的红珊瑚。
严喜跟云汐立在门外,听着屋子里居然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不由得面面相觑。
“怎么连说声都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云汐有些不安的说道,今天一天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无法再接受别的打击了。
严喜毕竟是皇上的贴身奴才,此时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估摸着皇上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若是换做别的主子也就算了,与皇上而言不过是一个嫔妃,但是雪小主是不一样的。”严喜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压低声音说道:“揣测圣意实属不赦,咱家也不好多言,毕竟先皇后……”严喜叹息一声没再说下去。
云汐却是怔怔的,一时竟也无语,忽然明白了皇帝的左右为难。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严喜真真是说什么也是不对的,也就难怪严喜这样的人都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瞧着云汐的神情严喜忽然说道:“云汐,你说先皇后故去多年,皇上对先皇后情深不假,可是毕竟人不在了,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就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云汐凝神看着严喜,她明白严喜的意思,可是要让她亲口劝皇上忘记皇后娘娘,她是做不到的,顶多皇上真的对小主动心,她……保持中立就是了。
看着云汐不说话,严喜无奈的摇摇头,看看云汐,就能想到尊贵的皇帝陛下心中的煎熬了。
没有爱情的时候人向往爱情,可是爱情多了也是令人烦恼的事。
最恨世间难白头啊。
屋子里两人相对而坐,慕元澈忽然说了一句,“早些安置吧,朕回明光殿,还有折子要批。”他竟然想要落荒而逃。
夜晚猛地站起身来,脱口说道:“你是要我明儿个成为整个后宫的笑话吗?”
慕元澈的脚挪不动了,回身看着夜晚,夜晚眼角红红的,丫的,要是今儿晚上慕元澈从芙蓉轩出去,她就真的无法见人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慕元澈无奈的说道。
夜晚走到他跟前,咬咬牙,伸手环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胸口说道:“那你不要走,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你居然这样对我。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就把我逐出宫去吧,免的零零碎碎的受这些磨难。”
温热的泪珠浸透了单薄的夏衫,慕元澈只觉得那片湿热竟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不许这样说,我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是不一样的。阿晚,若是只把你当做后宫的嫔妃,我便不用这样的难以抉择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你是要讨厌我的。”。
“我没讨厌你。”
“你有,每次你来芙蓉轩都不会留下来,只留我孤零零一个。”
“……我是有原因的。”
“不管有什么原因,我只看到了结果。”夜晚哽咽道,狠着心一步步的逼迫慕元澈。夜晚不想这样,可是不得不这样,皇帝永远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后宫。她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可是要想有自己的力量,最现实的就是一定要有皇帝的宠爱,最好生一个皇子,永远的稳固。
夜晚心里是有些明白慕元澈为何这样退缩,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阻挠夜晚前进的动力,所以夜晚是一定要跨出这一步,必须要让慕元澈放下他那可笑的坚持。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思吗?再者说了,夜晚觉得慕元澈的坚持实在是太可笑,太愚昧了。
慕元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解释不了,唯有长叹一声,紧紧的环住她,“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今晚我不走,我们只说说话。”
夜晚瞬间石化了,这样也能行?
难道慕元澈是奔着柳下惠为目标去的?
果然,这一夜,他们是纯盖棉被聊聊天,然后各自睡各自的,秋毫不犯。策跟晚天。
夜晚一直到清晨醒来,都有些神思不属,恍然还在梦中,这叫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