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轻轻地松了口气,这样也好,整日被人盯着实在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冰清一直没有跟容凉提及,如果两人打定主意要过一辈子,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共同面对的。只是她一个人,她没有夜晚那般的魄力,真的是没有办法有三头六臂面对这样一家子人。
扶额叹息一声,冰清面带无奈,心里想着怎么跟容凉开口才好。
“夫人,为何叹气?”
容凉的声音乍然传来,倒是唬的冰清脸都白了。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打起了帐子,双眼含笑凝视着自己。
“怎么一点动静也无就出声,很吓人的。”冰清有些抱怨,站起身来从黄花梨雕花衣架上拿下容凉的衣裳走到床前,将衣衫递给他。
容凉笑了笑,自己站起身来穿好。冰清已经拿过梳子,让容凉坐在锦杌上,将他的一头黑发绾起来,用白玉簪在头顶束好,然后才说道:“怎么样?”
“夫人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容凉对着铜镜笑道,铜镜中映照出的冰清的容颜飞上了一丝霞色。
这人说话,永远一语双关的样子,冰清不再理他,转身让含玉桃之等人将晚饭送过来。
东苑有自己的厨房,府里也有大厨房,二房三房是在一起的,因为容凉的身子不好,所以才单独开了小厨房。
容凉去了净房净脸洗手,等到出来的时候,红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依旧有一道冰清吩咐厨房做的药膳,散着淡淡的药香气。
容凉在冰清的身边坐下,含玉跟桃枝里在两人身后为两人布菜。刚拿起筷子,容凉便说道:“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人服侍了。”
桃枝一愣,抬眼看了看容凉,这才退了下去。含玉则是直接退出去了,嘴角还带着大大的笑容。
丫头们都退下去了,容凉亲手拿起斗彩缠枝纹小碗,给冰清盛了一碗粥放在她前面,笑着说道:“夫人最近照顾为夫辛苦了,多吃点。”
冰清垂着头也不看他,最近容凉怪怪的,总是对她格外关心的样子。虽然垂着头,冰清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面色微红。
容凉看着冰清,眼中的笑意愈浓,自己也盛了晚饭,慢慢的吃着,突然开口问道:“夫人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冰清愣愣的看着容凉,“你怎知道?”
“夫人的面上都写着呢。为夫怎么会看不出来?”容凉浅笑,一双眸子带着柔和的弧度凝视着冰清,似是在等着她开口。
冰清觉得容凉这人要不是个病秧子,只是这份猜人心思的聪慧,就足以令人忌惮了。这一代的世家当真是人才辈出,自己哥哥盛名之下虽名不虚传,可是容家跟傅家的儿郎可也不是纸糊的。
“我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冰清也不卖关子了,在聪明人面前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更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是跟容凉有极大的关系,跟他们夫妻的未来有极大的关系。
容凉放下碗箸看着冰清,似是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冰清看着他,神色郑重,“关于你前段日子身子虚弱,这里面还有个缘故。”
容凉挑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那眸子到底是黯淡了几分。
冰清瞧这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人太聪明,自己这才说了一句话……他就想到更多,也许他想到的跟自己要说的差不了多少。
冰清也不犹豫,就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本来这件事情是该禀给母亲,让她老人家做决断。只是毕竟是手足亲情,不管是查到谁身上,都是让人伤心的事情,所以我便想着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咱们自己多加精心。”
因为不知道容凉对自己两位同胞兄弟的感情,冰清当然不会一上来就表现出强势的姿态,这样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这样和缓一些,正好试探一下容凉的态度。
他们毕竟是互不了解的新婚夫妻,彼此之间陌生,没有任何的信任基础,便是说话做事也要这般的小心翼翼。冰清想着慕元澈对夜晚的一腔痴情,心里不是不羡慕的。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得有那个福分找到自己的另外一只鸳鸯不是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容凉看着冰清一字一字的问道,他知道冰清没说实话,事关他的性命,她怎么可能这样云淡风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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