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上甘愿,我只是贪恋这份平淡。”
容凉听着这话,心口仿佛有些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溢了出来。良久,才说道:“原来我给你的感觉就是平淡?”
说不出的揶揄夹在其中,冰清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而轻叹一声,“浮世繁华,人心难解,我所求也不过是偏安一隅,从容度日,平淡与我最是珍贵。人所求各不同,走的路自然有异,又有什么奇怪的。”
人心不足,往往才会招来祸患,她这一生求的也不过是平安喜乐。
容凉面上带着几分慎重,方才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眸子,此时也微微收敛,像是黑珍珠一般,转动着柔润温和的光芒。
“皇后娘娘性子刚烈坚韧,遇事沉着大气,手腕令人忌惮,可你与她正好相反,很难想象你们会是好朋友。”容凉笑。
许是因为提及夜晚,冰清面上的笑容倒是深了些,看着容凉笑道:“正好互补。”
容凉也笑,爽快的笑声在屋子里缓缓流淌,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第二日,司徒冰清就坐车回司徒府,坐在马车里,回想着昨晚的情形,面色还微微发红。寒冬的风吹起车帘,让冰清有些躁动的心慢慢的安抚下来,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昨晚上其实差一点点就……可是最后,容凉还是放开了她,大约是自己眉眼间的抗拒让他怯步。其实自己并不是抗拒,只是……只是害羞……
将满怀的心思压了下去,司徒府就到了。
回了自己家自然是轻松惬意,母亲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满脸的惊讶,忙拽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也没提前送个信回来,你爹爹跟哥哥都出去了,若是知道你回来,定然会在家等着你的。”
“只是有点想您了,就回来了。”冰清靠着母亲的肩头微微撒娇。
司徒夫人伸手抚着女儿的头顶,眼眶就是一红,然后您跟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这才问道:“好端端的突然回来,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司徒夫人就害怕女儿在容家受气,这才有些着急地问道。
“瞧您说的,那以后人给我气受,不说别的只是单单我是司徒家的女儿,也没哪个敢正大光明欺负我的。”冰清笑着安抚母亲,“我是真的想您了,夫君跟婆婆就同意我回来看您,这不是好事吗?”
司徒夫人听女儿这般说这才松了口气,“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这出嫁的女儿哪里能说回娘家就回娘家的,别为了这个跟婆家的人置气。”
“没有,您就放心吧。”冰清笑着说道,又询问了母亲的身体,问了司徒征跟司徒镜,“年关将到,爹爹这般忙碌也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娘要多细心些。”
“你爹身体硬朗着呢,你别担心。就是最近不太平,还不是为了容家……”司徒夫人猛的住了口,看着女儿叹息一声,女儿进门都没提这事儿,看来是不知道,自己又何必给她徒增烦扰。
听着母亲咽回去的半截话,冰清心里便猜着司徒家果然还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容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但是夫君从不理事,又专心养病,我们夫妻是不管别的事情的。母亲不用担心,我心里都明白。”冰清跟司徒夫人解释道。
司徒夫人就松了一大口气,拍拍胸膛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本就该这样,事情是容家二房惹出来的,就让他们自己善后去,你们夫妻最好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这件事水深着呢,这几ri你爹爹跟你哥哥日日早出晚归,你也多点心。”
冰清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这么严重?不就是吃了点空饷吗?”
司徒夫人听着女儿的话,这回是真的确定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便说道:“要是有这样简单就好了,吃空饷不要紧,只要数额不大,把窟窿补上,皇上看在世家的面子上也不会深究。可是容家这位二爷胆子也太大了点,不仅吃空饷,挪用军饷,大半的器械库都是空的,居然以军营扩建的名头敢去圈地,这不是作死吗?”
圈地?冰清脸都有些白了,本朝是严禁圈地的,“那占用的是荒地还是民田?”如果是荒地还好。
“哼,自然是民田,还是上等的民田,惹得民怨四起,被人一状告到了御前,皇帝大怒,这才下旨查办。”司徒夫人道,“你说这样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容家二爷也不过是一个参将,他就算是做了,顶多是个从犯,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冰清微震,这是有人下套了。原先她还以为二夫人说的是假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容锐真的被人算计了。自从进了容家的人的门,虽然她跟容锐没怎么接触过,但是还是听说了不少他的事情,什么人居然能算计的了他?
“那爹爹可有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冰清纵然实在不愿意,可是至少还是得知道自家的立场,心里也好有个底。虽然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但是生在世家,有些事情你是无论如何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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