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容夫人的处置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冰清浅浅一笑,眼睛凝视着窗外,枯败的树枝在寒风中颤抖,不管是三夫人还是心姨娘,哪一个都不会有损伤,可怜的只是风姨娘还有那个无辜的生命而已。
三夫人是正妻,心姨娘是三爷的心头好,不管是哪一个容夫人都不会去伤及。斥责也好,禁足也罢,不过是给外人看的手段。
大家族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自幼在自家见过多次,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果然,冰清猜得没错,传出来的消息是心姨娘身边的丫头不小心撞到了风姨娘,一切都是意外。那丫头被杖毙,也算是给了风姨娘一个交代,心姨娘有失职之罪,禁足变成了半年,三夫人多抄两百遍的女戒……
冰清听着含玉的话,久久不语,果然还是这样。
容夫人再怎么样,心里偏向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三夫人的委屈,风姨娘的孩子,不过都是一抹云烟,心姨娘害了人最后也不过是禁足半年而已。
含玉跟墨玉瞧着冰清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两人默默的站在一边,小心伺候着。
这件事就像是仍在水中的石头,很快的就沉了下去,再也无人提及。心姨娘禁足,三爷碍于规矩不能去看她,又厌恶三夫人,风姨娘小产养身子,倒是一直被冷落的楚姨娘成了新宠,这几日整座容府都能听到三爷又给楚姨娘送了什么好东西,今儿个拇指大的珍珠,明儿个宝金楼的金钗,当真是博美人一笑,手段层出不穷。
只是,在禁足的心姨娘心里会有什么感受呢?
半年不见面,也足以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了兴趣了。
容凉似是越来越忙,冰清每日跟他也说不上几句话,有的时候连饭都没能在一起用。只是瞧着他日渐苍白的脸,还是整日的盯着下人熬好了药,等到容凉回来,一定让他喝下,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吧。
转眼还有几日就要过年,皇上也要封笔休沐,容凉就更忙了。
在这个时候,忽然传出一件大事,冷刚休妻。
冰清正在绘画,闻言手下一抖,一副好好的画就这样毁了。索性搁下手里的笔,转头看着身形有些单薄的容凉,只觉得心头苦涩,“到底还是休妻了,只是可怜了孩子……”
冷刚这般年轻,自然是要再娶的,再娶的夫人还会生育子嗣,这前妻的孩子可不就是扎眼得很?
容凉缓缓上前一步,握着冰清的手,觉得有些凉,放在自己手中暖着,领着她往西梢间走,边走边说道:“冷家是弃卒保车,如果不这样的话,冷刚的官位就保不住,以后的前程也堪忧。”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牺牲自己的妻子?”冰清的声音微带着尖锐,不晓得为什么,想起前几日三夫人院子的事情,又听着冷夫人的事情,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戚。
容凉看着冰清的样子,心里很多的话反而说不上来,官场本就是这般的黑暗残酷,妇人之仁只能误了大事。可是这些话要是说给眼前这个别扭的小女人听,估计她会甩给自己一个背影不搭理自己了。
男人的世界跟女人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如果牺牲一个女人,能保住全家的功名富贵,保住自己的锦绣前程,休妻这样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那个冷夫人也不全是无辜的,想到这里看着冰清说道:“你呀,莫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个冷夫人也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太贪了,居然去放利子钱,又何至于落到这一步?时间凡事都有因果,人心不足,总会害了自己的。”
“可是,若没有冷刚的同意,她又怎么会有胆子做这个?”冰清反问道,说到底还是跟男人脱不开关系的,不过是狡辩罢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听说是冷夫人一开始是背着冷刚做这些事情的,放利子钱也只是小范围的,利息并不是很高。只是人啊一旦得了甜头,就会做事没了章程有了野心跟**,她是联合冷刚的师爷瞒过了冷刚做的这事儿。如今那师爷也被辞退了,而且已经收押,毕竟是出了人命总要有人抵命的。”
冰清听着容凉的话还真有些惊讶,“要真是这样那冷夫人也太大胆了,居然还敢联合师爷蒙骗自己夫君。”
听着冰清信了,容凉立马就说道:“可不是?所以她一点也不可怜。”其实这事儿冷刚一开始的确不知情,但是毕竟是一方官员,怎么会真的一无所知被一个夫人隐瞒,不过是最后看着收益颇多,假装不知而已。
冰清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间也没能想明白,正要想想又听到容凉说道:“冷刚已经上了乞罪的折子,皇上留中不发。傅显的真正死因已经查出来了,可是皇上就是不表态,傅家现在瞧着皇上的态度什么也不敢做,二弟还被关在牢里……”
冰清的心思果然被转移了,惊愕的看着容凉,“已经查出来了?那黑手是谁?”
居然想要诬赖容家,胆儿真够肥的,她还真想知道是谁。
容凉笑着看着冰清,“是谁并不要紧,要看皇上属意谁。”
冰清这回真是呆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也能这样?
看着冰清惊呆的小模样,容凉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叹息一声说道:“傅显这么多年在京都横行霸道,早就有几条人命在身,皇上有这个把柄攥着,傅家也不敢妄动。”
冰清听着心里不由的一怔,忽然之间觉得好像这所有的事情都在皇帝的掌握中,世家只能任由他摆弄一般。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爹估计要气坏了吧?
冰清轻叹一声,难怪夜晚说会保她无虞,果然是一点也不假的。
容凉打量着冰清的神色,忽儿问道:“夫人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我只是觉得,当今圣上当真是算无遗漏。”说完又是长长一叹。
容凉却笑了,“那也未必。”
冰清挑眉,凝视着容凉,只见他往昔清淡的眸子里闪着灼灼光芒,像是满天繁星,盈盈其华。倒是跟平常清淡的模样大相径庭,让人不由得看呆了眼。
“此话怎么讲?”好奇心当真是使不得,冰清此时就是好奇的要命,容凉为何这般的笃定。
“皇上若是全盘掌握,也就不会这般的煞费苦心了。世家……也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不见皇上下手的都是世家的小辈?”容凉本不想多说,不过看着冰清这般好奇的样子,忍不住的多说了一句。
原来竟是这样,冰清觉得自己对这些阴谋诡计什么的当真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还是说了一句,“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好吗?”
当然不好!容凉心里道,这些一步步往上爬的总是觉得前面的是挡路石,当然想要都给拉下马去,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会有无穷的斗争。皇上想要掌控天下兵权,政权,世家不肯牺牲自己利益成全皇帝,矛盾横出,自然就有无数的斗争纷至沓来。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有他在,会为她遮挡所有的烦恼。
“咱们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不要去管别人了,斗得你死我活的跟咱们什么关系?”容凉故作轻松地说道,手指轻轻地划过冰清的粉唇,眉眼带笑,情深意浓如窖藏多年的醇香甘美的女儿红。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他们也是世家的人呢。
冰清轻叹一声,不过她一个弱女子,便是想要帮忙也没有夜晚那样的本事,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给大家拖后腿添麻烦就是了。
想到这里,冰清觉得好像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男人们的世界里太多的血腥斗争,女人大多是帮不上忙的。以她的身份地位,也不用刻意的去巴结别人,大都是别人来巴结她,所以这样看来,她竟然是无事可做的。
想开后,果然是一身轻松,不由面带笑颜。
“清清好像很开心?”容凉颇为惊讶,眨眼间的功夫,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嗯,想通一些事情。”冰清浅笑。
“哦?什么事情可否告知?”容凉追问,好奇至极。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没有改变乾坤的本事,就索性做个安于后宅的小女子,相夫教子也挺好。”冰清柔声说道,女人何苦为难自己,一定要跟上男人的脚步呢?他的心里如果有你,便是你是傻子,他也不会遗忘与你,如果没有你,就是第二个冷夫人罢了。她没有冷夫人的贪婪跟**,所以安分的做个小女人也挺好。
四角天空,虽不宽阔,也能安得下她的一颗心。
容凉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那灿烂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桃花,妖媚中透着令人无法拒绝的you惑。这个男子想要施展魅力的时候,从来都是让人无法抵挡。
冰清明知道自己的容貌也不俗,可是还是惊艳不已,一时怔忪。
“相夫清清已经做到了,只是教子……咱们还是先生个儿子出来吧……”容凉上前一探身,便将冰清压在了大榻上,低沉的笑声远远地透了出去。
年前短短的时日里,便发生了几件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先是容锐挪用军饷一事,以司徒征为首世家元老上书求情,以双倍代价补齐了亏欠的军饷,并且从军中挪出几个紧要的位置双手奉上,请皇上宽恕容锐的性命。皇帝很痛快的答应了,于是容锐放回来了,人却是瘦了一圈,一双眼睛阴鹜的让人不敢直视。
冰清没想到自己老爹居然会首肯答应带头上折子,要知道做出这样的让步,她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答应呢?后来她知道了,容凉先去找了她哥司徒镜,又跟哥哥一起跟她爹见了一面,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三人具体谈了什么话,无人知晓,但是从那回以后,年前几次世家内部高端会议,容凉都是跟在司徒征的身后,以其女婿的身份参加。
冰清觉得有些怪异,按照道理来讲,容凉应该跟在公公容戬的身后,这才合理吧?为此冰清几日都是小心翼翼的,去正院请安的时候,细心察看容夫人的神色,发现婆婆待她一如从前,甚至于比从前还要亲近几分,这才松了口气。至少说明容家对这件事情并不反对的,但是还是很奇怪啊。
想不通的事情,冰清就不去想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容锐放出来了,但是还有傅显的事情,一日这件事情不解决,容锐的身上就背着杀人的罪名。
但是这件事情以更诡异的结果结束了,都察院查明的结果是,杀了傅显的不是容锐,而是傅显曾经强抢过一名民女的哥哥,那民女的哥哥替妹伸冤的时候,被傅显用计迫、害关进了都察院。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傅显关进都察院正好跟这姑娘的哥哥还有容锐一间牢房。
容锐为了救傅显胳膊上还被打碎的瓷器片划伤好长的一道口子,也就是说容锐不仅不是杀害傅显的人,还为了救傅显英勇受伤。
至于傅显……人家哥哥替妹纸报仇天经地义,后来经左都御史亲自审问,供认不讳,至此真相大白。
但是冰清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这三个人关在一间牢房里,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以容锐跟傅显的身份,关个单间还是绰绰有余的。很明显的,这是有人做了一个局,冰清不由得就想到了皇帝的身上,浑身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这两件事情解决了,容家基本上就从泥沼里脱身了,当然为了补齐军饷,容家是狠狠的出了一回血。不过鉴于世家心理都明白,这些军饷不是容家自己贪墨了,所以在司徒征的号召下,容家担了一半,其余的一般由其余的世家补齐。六十万两军饷,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容家一下子拿出三十万两银子,也是有些吃力的。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也颇是捉襟见肘,不过到了这一步,容夫人也不曾开口让媳妇们拿出嫁妆补贴,到底是有世家的风范的。
二十八皇上封笔,朝臣休沐,容凉也跟着轻松起来。两人用完早饭,正在说话,却有人来报司徒镜来了。
冰清顿时惊喜不已,好久没见到哥哥了。出嫁的女子,又不能时常回娘家,心里还是很想念的。
兄妹二人见面,欢喜不已,三人分开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大舅兄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司徒镜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干净纯粹的像是天边的云朵,此时浅浅一笑,出众的眉眼仿若蒙上一层流光,“我是来告辞的。”
冰清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脱口问道:“哥,你要去哪里?”
容凉心里似是有些明白了,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有些凝重。
司徒镜神色柔和的看着冰清,“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也是最了解哥哥的,我这个人不眷恋名利权势,不喜欢勾心斗角,留在京都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如今妹夫得到爹爹的首肯,我也能脱开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冰清,哥哥这几年不开心,困于京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知道的。”
冰清的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她知道,她一直知道。哥哥的心里从来只有阿晚一个,为了她几次陷身于险境,还努力站出来得到众人的认可。他所坐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晚。如今阿晚得到了幸福,哥哥却还是一个人孤独。
远远地只是凝视着别人的幸福,的确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所以哥哥才要离开吗?
“哥……”冰清叫了一声,却发现再也无法说出更多的话来,只是替哥哥难过。
“乖,别哭。”司徒镜的眼眶微红,横过桌子轻轻地拍拍妹子的手。
容凉这个时候起身看着他们说道:“刚得了上好的云雾,我亲自沏来,交给丫头们怕是泡坏了。”
“好,你去吧,今儿个倒是有口福了。”司徒镜心里明白容凉是给两兄妹说话的空间,心里带着感激。
冰清看着容凉的背影离开,心头暖暖的,他总是这般的细心。
“哥,是因为阿晚才离开的吗?”冰清忍不住还是问了,如果真的是为了这个,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来了,那可怎么行?
“也不算是。”司徒镜的神情沉寂下来,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哀伤,“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我本就志不在此,留下我不过是更残酷的事情。以前不肯离开,是因为爹爹没有找到更好的继承人,如今他对这个女婿满意的很,我倒是能脱身了。只是以后要辛苦妹婿了,你跟他好好的过日子,容凉是个不错的男人,身子骨虽然弱了些,心却是好的。”
“别说我,我会好好的过日子的。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给你践行。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一直在外吧。”冰清迫不及待的问道,她真的怕哥哥一去不返了。
“我是出去游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回来,快则三五年,慢则七八年,总会回来的。”司徒镜笑道。
冰清的脸就白了,怔怔的直落泪,满腹辛酸。一直知道哥哥对阿晚用情很深,只是没想到到现在还不能自拔,竟要这般躲出去。
“哥,阿晚知道了也会伤心的。”冰清试图劝阻,搬出了夜晚。
“……”司徒镜完美的侧脸微微一僵,长长的睫毛一颤,好一会才说道:“不,我的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我爱她不是给她负担,只是想要给她幸福。如今她幸福,对我而言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是,就这样看着她幸福,对着另一个男人欢笑,清清,我不是石头做的,我也会嫉妒,会怨恨,会辗转反侧不安。既然不能默默的守着,那么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许有一天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对着她说一声安好了。”
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不是圣人,就这样看着她幸福,他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所以,还是离去吧,远远的为她祝福就好。
相见争如不见。
冰清伏桌痛哭起来,泪洒衣襟。
司徒镜也没相劝,一双清水般的眸子里,染了几许离殇。
哭出来,就不会难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冰清才止住哭泣,拿着帕子擦拭眼睛,抬头看着哥哥,有些窘迫,“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去送你。”
“不用,明天一早我就走。本来不想跟你们告别,但是又怕你知道后担心,所以来跟你说一声。这件事除了爹娘还有你们别人都不知道。所以不要去送,现在的离开,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归来。”司徒镜站起身来,凝神看着妹子,“清清,别锁住自己的心,将自己困于一方。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喜欢,就放开去爱,即便是没有结果也不会后悔。若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
“哥,你对阿晚就是这样的吗?”冰清心头一紧,总觉得哥哥意有所指。
“是,我从不后悔爱过她,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甘之如饴。即便最后她选择的不是我,可是我无遗憾了。我爱她,是我的事情。她不爱我,也不是她的错,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正如阿晚所说,爱情从来都是无法强迫的事情。”司徒镜苦笑,夜晚向来果决,于爱情同样如此。
“哥……”冰清快步走到司徒镜的身前,眼眶含着泪,“哥,阿晚若是知道,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所以,如同你劝我的一样,别禁锢自己的心。”
司徒镜笑着应了,与妹妹挥手告别。
他从来没有禁锢自己的心,只是自己的心倔强的只肯为一个人跳动而已。
墨发在空中飞扬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挺拔欣长的身躯逐步走远,那雪白的衣衫渐渐模糊。名震京都的玉公子,只落得一个逃离的结局。
“阿晚,若你不执著进宫,会选择我哥哥吗?”脑海中忽然想起昔年她跟夜晚的对话,那么的清晰。
“冰清,你哥哥从来不是我能高攀的上的。”
夜晚惆怅的声音似在耳边,是的,阿晚说的没错。即便是阿晚爱上了哥哥,他爹爹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彼时,阿晚只是夜家的一个小庶女。
他们,从来都是有缘无分!
容凉瞧着司徒镜远远的走来,放下手中的托盘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迎了上去,“我送送你。”
司徒镜一笑,两人并肩而走。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容凉先开口问道。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司徒镜笑,“我走了,这重担就落在了你身上,你自己多当心。”
“是要当心,皇上可不是软弱的绵羊。”容凉轻笑,“我没想到这一生还能入朝为官的,原本想在后院消磨一生。”
“你娶了司徒家的女儿,早就有了这种准备,这个时候再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司徒镜一句戳破容凉的话,笑意渐深。
“果然是骗不了你的眼睛。”容凉道,“我身体不好, 若是不想你妹妹守寡,盼大舅兄早早归来,为我卸几分重担。”
“威胁我?”
“不,恳请你。”
两个同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四目相对,不由一笑。
“好好保重,我会沿途寻访名医。”
“有劳大舅兄费心,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不好劳心费力,名医来了也不过是要我好好休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