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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站在那里惴惴不安,容凉担心的搀扶着她,小声说道:“你要不先回去休息,等有消息了再去叫你?”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容凉还是很担心的,真论起来,当然是自家的媳妇跟孩子更亲近一些。
冰清摇摇头,看着容凉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一直有韩太医扶脉好得很。我只是担心皇后娘娘,挺过这一关就万事大吉了。”
溯光连夜离开,玉墨的神色也有些憔悴,此时立在云汐的身边扶着她,两人面带急色却又强行压抑,其实她们都是一样的,都在担心害怕祈祷。
很快的大帐前面就挂起了魂帛,排案焚香,画符念咒,就看到这老道士一副凛然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屏气静声。
朱砂符咒的事情冰清知道的,此时看着这老道士又被捉了回来,心里的不安才慢慢的消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道士手持桃木剑,像个民间的跳大神的妇人一样,在那里不停地转来转去,样子颇为可笑,只是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神色肃然夹着无比的紧张。
大帐里一片安静,冰清下意识的握住容凉的手,手心里全是细密的汗珠。
容凉反握住冰清的手,拇指在冰清的手背上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抚摸安慰她焦躁的心情。冰清被容凉这稳定和缓的节奏还真的有些缓下神来。那道士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他割破自己的指尖,以鲜血在纸上写下来一串看不懂的符咒,然后贴在大帐门帘上,那道士就盘膝双手捏诀坐在那静坐起来。
白日变成黑夜,黑夜换成白日,整座营地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跟紧张中,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到小慕夜那一声嘹亮的母后透过大帐传出来的时候,那道士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容凉立刻命人将道士搀扶下去休息,然后又立刻让人给冰清等人送消息,自己则站在大帐口很快的严喜就冲了出来,一看到容凉神情相当激动,“容大人,娘娘……皇后娘娘醒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看着严喜欢喜的有些疯癫的行为,容凉第一感觉不是欢喜皇后苏醒,而是觉得自己终于不用给慕元澈父子当牛做马,被人算计的毫无还手之力了。昂头看着天边的日出,散出万丈金光,不由得眯眼笑了,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皇后苏醒的消息,顷刻间就在营地里传播开来,欢悦的气息瞬间驱散了这些日子的压抑。
夜晚刚刚醒来还很虚弱,睁开眼睛看着哭成一团的儿子,还有眼带泪花的慕元澈,怔怔然,良久吐出一句,“我居然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你以后都会好好的活下去。”慕元澈握着夜晚干枯的手臂,神情颇为激动,双眼凝视着夜晚,“要不要喝水吃点东西?”
夜晚轻轻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累,想要睡会儿。”
“你睡吧,我跟慕夜在这里陪着你。”慕元澈将儿子抱在身边,伸手擦去儿子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
“好,恋晚呢?”夜晚轻轻地喘息一声,身子虚弱的厉害,说句话都觉得很喘。
慕元澈面上笑容不变,轻轻地捏了一把要开口的儿子,笑着说道:“恋晚先回宫去了,玉娇一个人在宫里,她回去跟她做伴了,你放心就是。”
夜晚没有怀疑,慢慢地闭上眼睛,“我先睡会儿,好累。”
看着夜晚很快的沉睡过去,慕元澈眉心紧皱,又让人把那可怜的老道给提溜过来询问一番,得知这是魂魄回归该有的反应之后,慕元澈这才安下心来。魂魄在外飘荡太久,这原本的身体自然是会觉得疲惫至极,这个时候嗜睡反而是以件好事情。
等到睡足了,再醒来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那道士的眼睛落在帐子上方悬挂的聚魂灯上,面色微变,开口说道:“若没有这聚魂灯,就是老道拼了性命也救不回来人的。”
慕元澈看着那道士,徐徐说道:“你这条命本是留不下的。”
那道士倒也不害怕,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草民逆天而为,心里明白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求皇上将草民安葬在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