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么抱着到底算谁占谁的便宜啊??
就在谌述心里无数“啊啊啊啊”弹幕似地飘过完全不知所措时,易连禾放手了。
她往后撤了一步拉开距离,点开平板,对他说,“谢谢你。”
然后就大步地下楼回房间了。头也不回,潇洒地很。
谌述:???
谌述独自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如果不是有面前散落在地板上的发茬,他觉得几乎易连禾从来没上过楼。
这就是传说中的撩完就跑吧?
不是,怎么被占便宜的是他,不知所措的也还是他?这姑娘心里素质比他还好的吗!?
他深呼吸,决定去看会儿剧本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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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连禾回到房间甩上门,怔怔地看着前方,手还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有了焦点,露出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他走到电脑前坐下。屏幕上的对话框里,青诃已经发了好多条“大佬你还没回来吗”“大佬你干嘛去啦”的信息。
易连禾手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停顿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沙哑的,粗粝的声音,像一辈子没开过口了一样。中间断断续续地失声,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
易连禾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就是笑得停不下来。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病情是怎么恶化的。
心理和精神类的疾病跟平常的生理疾病不同,除了一般的身体反应,精神上经历的折磨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厌食,失眠之后,接触幻觉也出现了。像是最后一道枷锁,把他牢牢锁在自我囚禁的牢笼里。也击碎了他之前仅存的,对于好转的希望。
所以近一年来,他一直没有听话配合治疗。
他的药攒了很多。
每天吃太麻烦了。他打算等易连溪毕业之后,挑个日子一起吃掉。
像他父亲那样,安安静静地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他知道这样挺起来很不负责任,也很不顾忌家人的心情。
但是六年了,从抱有希望到无奈到绝望,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像这样没有人可以交流,只能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日子,太孤独了。越来越深的孤独像肆意分裂的病毒,侵入他的骨血中游走。在无数时刻里,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里像有一头怪兽在绝望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