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连溪突然想起, 自己只让宋医生发去了初始版本的治疗计划,自己手里的完整病历还没来得及给他看。
病例的第一页上就是易连禾的详细个人资料, 一眼就可以辨明他的性别特征。
那她现在......是发还是不发啊?
“即使经历过今天这样的波折,你也还是不想跟他解释吗?”
易连溪劝道, “我必须得提醒你。如果他要介入你的治疗计划,你的性别根本就瞒不下去。”
“我......还没想好。”
易连禾说,“那就先暂停治疗吧。我可以告诉他是因为我自己固执不愿意配合。”
白天事情发展的太快, 他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乱麻。
各种问题接踵而来, 如果死了就不用再头疼了。
但他现在想活着。
病情怎样根本无所谓。易连禾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谌述救了自己才开始喜欢他的,也从没想过要利用他治病。
他想了一阵儿,又补充道:“你能不能,就当没看见那封遗书?”
易连溪:“??”
“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性别?”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
易连禾也一直想不通, 谌述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特别的关心和照顾。
他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子,该是既不可爱也不讨喜:每天在家里“游手好闲”,碰也碰不得,话也说不出。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因为谌述对女孩子的格外偏爱。
所以才会这样对他好的吧?
“一开始只是懒得解释。”易连禾说,“但现在......我不敢。”
最初他以为谌述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搭伙过完一年就散,没有开口的必要。
可后来,这个陌生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术,悄无声息地就越过了他心口的防线。
再后来,他想要解释时,才发现已经不能了。
所以他在被谌述要求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切换了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