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一趟最主要就是想看彩蛋啊,等会儿播完了还看不清东西可怎么办。
“着什么急。”
易连禾拉开他的手,“别揉了,赶得上。”
谌述眨了一阵眼睛,等能看清楚屏幕了才发现易连禾是提前叫他的,这会儿刚到结尾。
牧野独坐在琴室里。坐在从小陪伴他长大的钢琴边,抚摸着趴在琴盖上打呵欠的白色.猫咪,目光里充满了眷恋不舍。
他最后一次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像在期盼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暗了,他眼中的最后一丝星火也熄灭了。
夕阳西下,猫咪从钢琴上一跃而下。牧野望着被霞光染成血色的天空,取出了琴谱中夹着的刀片。
随即眼前一黑,屏幕上开始滚动片尾的字幕。
前排的观众“啊”地抱怨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坐着等最后的彩蛋。
长长的字幕滚完,谌述的脸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是英俊阴郁的青年牧野,而是变成了两鬓花白的花甲老人。
他身旁坐着个可爱的孩子,正由他教导着认识琴键。柔暖的晚霞从窗外斜射进来,爷孙两人唱着旋律简单的童谣。
琴室门口,同样年逾半百的妇人倚在门框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
镜头拉远,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似乎还和数十年前的那天一样好看。
不论幻想与现实,电影至此正式结束。
原来的剧本里牧野的结局是到自杀为止的。后来怕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不好过审,改成了开放式。却意外地因此增添了彩蛋的耐人寻味。
无论如何,还是留下了希望。
谢幕后,观众唏嘘感慨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谌述看完自己满脸褶子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六十岁的时候才不会这么丑。”
“......”
出电影院已近两点。易连禾本来想去把车开出来赶紧回家,谌述却执意拉他在路边上散步。
午夜的路边行人稀少,只有冷风飕飕地吹着。
“波士顿现在是下午两点。”
谌述把自己的脸藏在围巾底下呵气。跟易连禾牵在一起的手晃来晃去就是没个安生。
他从知道消息后就一直有点闷闷不乐,易连禾都看在眼里。
“你明年什么时候回来?”谌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