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句,又想勉强提起点精神来,“我现在哭得是不是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跟电视里那些女孩子一样。”
沈之繁沉默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她们哭得像梨花,你哭得像食人花。”
沈之柔:“……”
“好了,”沈之繁笑了笑,摸了摸沈之柔的头,将他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不要哭了,你是我的宝贝儿妹妹啊。”
沈之柔这一下哭得更难过了。
她想起斐迪南亚说的,想起易佳说的。
什么地下机甲场……她脑海中不停地闪现过一个缠满绷带倒在血泊里的哥哥,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她还是不停地心有余悸。
她想了想,咬了咬牙,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录音笔。
“哥,我没有乱跑,”沈之柔垂下头,“我被一个叫做斐迪南亚的人绑走了,你认识他吗……你可能现在不记得,但是……”
“他告诉你了吗。”
“但是他说他以前和你——”沈之柔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忽然一顿,怔怔地抬头看着沈之繁,“哥你说什么?”
沈之繁的目光垂下看他,那目光冷淡得像冰霜,却十分俊秀。
“你不该知道这些的。”
沈之柔捂住嘴,眼睛睁大。
“哥……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没多久,”沈之繁接过她手中的录音笔,“其实一直陆陆续续开始记得一点,现在也不算完全想起来,只是以前的事情想起来的比较多。”
“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的?”沈之柔抓住他的袖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沈之繁垂下头:“第一次的时候,在机甲场训练基地,我受了点刺激,本来也没想起来,后来喝醉了,梦里大概地想起了一点,但是也不清楚。”
“比较清楚的是前天晚上,”沈之繁眨了眨眼睛,“我……我又想起了一点七年前的事情,然后是今天,就你来之前,我想起的比较多。”
他下意识地断句是为了隐藏一些东西,比如说他记忆几次三番的苏醒都是因为某个人。
真正想起比较多的是那个晚上,将军大人手里捧着几株乱七八糟的草,看上去也有点乱七八糟,然后不由分说地上前吻住了他。
他在醉酒的时候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言朔就像一把钥匙。
沈之繁叹了口气。
他像一把钥匙,或者说他的吻像一把钥匙,和他相处得越亲密,脑海中的回忆就开始摇晃得越清晰。
在那个时候,沈之繁想起了自己曾经地下机甲场的日子,因为那是成年以后他和言朔第一次相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