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嫡长女 悄然花开 3606 字 1个月前

温琼华低头扒了两口饭,侯府总共有四房,长房,二房,四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三房是庶子。往日里长房还在的时候,这三婶娘就总是巴结着温琼华的娘。现在长房没了,三房的巴结对象也就换了。

温琼华这会儿也没功夫自怨自艾了,生活环境很复杂,她从今儿起,就得走一步想一步,说一句虑一句了。

在温琼华的记忆力,自家爹爹的身体一向好得很,文武双全,端的是翩翩君子,风光霁月,高风峻节。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无缘无故酒醉纵马,最后落马身亡的。这其中,能没有猫腻吗?

而娘亲虽说是生了温思华后,身子有些不好,却也绝对不是病怏怏的人。平日里虽说爱重丈夫,却也从不会忽略子女,怎的只听说了丈夫身亡的事情,就吐血而死呢?中间连个缓冲都没有,上一刻钟吐了血,连儿女都没见上一面,呼吸就停了。对于疼爱儿女的人来说,哪怕是丈夫死了,也得撑着将儿女安排妥当吧?

这若是正常的,恐怕太阳也能打西边出来了吧?

能为了一个爵位将长房夫妻俩弄死,这二房就算是亲叔父,也不见得能容下他们姐弟俩。

“谢谢四婶娘。四婶娘大恩,琼华现在无以为报,日后,琼华必定孝敬四婶娘。”脑袋里各种念头撞的温琼华头疼,转眼见温思华也吃完了饭,就起身对四婶娘行了个礼,这四婶娘和原身母亲亲如姐妹,四叔父和长兄关系也和睦,眼下看来,交好四房是很有必要的。

在温琼华的拉扯下,温思华也跟着跪下:“谢谢四婶娘,以后,以后思华也孝敬四婶娘。”

“若非还有四婶娘照顾,琼华,琼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温琼华擦着眼泪,给四婶娘行了个跪拜大礼,四婶娘李氏慌忙扶住她胳膊:“这是做什么呢?你娘往日里,对我也多有照顾,我怎么也不能不管你们姐弟俩的,快快起来,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去灵堂吧,今儿可还有要来祭拜的人呢。”

“是。”温琼华低低的应了一声,拉了温思华一起往正堂去。

3、下葬

下葬是个繁琐活儿,早上将棺材抬出来,一直到晚上才算是埋入坟茔。温琼华和温思华哭的嗓子都说不出来话了,晚上回去,甚至都没空儿伤心,也不知道是累的晕过去了还是直接睡过去了,总之,一直到第三天早上,姐弟俩才有力气起身。

张妈妈端了参茶来喂温琼华:“姑娘,您昨儿没醒,老太太那边可是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了。”

“老太太?”温琼华惊愕,之前她倒是知道侯府的老太太还在的,那个二婶娘在灵堂里劝他们姐弟的时候,也曾经提过老太太。只是,不管是哭灵还是下葬,老太太一面都没露过,她原本还以为,老太太十分不待见大房呢。记忆里,貌似老太太确实是不喜欢娘亲方氏的。

张妈妈点了点头,示意温琼华将参茶给喝了:“老太太病了这么些天,昨儿早上才醒过来的,一醒来就说要见姑娘和小少爷,后来听说姑娘和少爷也是昏迷不醒,就没让吵醒你们,只派了人过来打探。”

温琼华在脑子里扒拉了半天,这才想起来,之前她爹落马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受不住刺激晕过去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又得知儿媳去世了,一句话没说,又晕过去了。

“那我们过去给老太太请安吧。”温琼华将茶杯递给张妈妈,撑着胳膊起身,只是刚坐起来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身体疲软无力,差点儿没一头栽到床底下。

“姑娘,您慢点儿,您都昏迷一天两夜了,中途半点儿东西没用,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张妈妈赶紧扶住她:“之前老太太也交代了,让灶上一直温着粥,若是姑娘和少爷醒过来了,先吃些东西。”

温琼华确实感觉肚子有些饿,赶紧点点头:“那就有劳妈妈了,弟弟呢?”

“少爷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张妈妈一边说,一边到门口去吩咐了小丫鬟,给温琼华端来了一碗糙米粥粥,还有两碟子不带油腥的咸菜,以及两个粗粮馒头。

“妈妈去将弟弟抱过来,一会儿醒了就直接在揽月轩用饭。”温琼华看张妈妈要将饭菜摆在炕几上,赶忙又说道:“妈妈,直接放在八仙桌上吧,我下床用饭。”

张妈妈有些迟疑:“姑娘身子还未大好……”

“不妨事儿,我也想走动走动。”温琼华微微摇头,扶着床头雕栏起身。正巧有个丫鬟掀了帘子进来,赶忙过来扶着温琼华,又叫另外一个丫鬟:“采兰,去将姑娘的衣服拿过来。”

温琼华看了看扶着自己的丫鬟:“采然和采菲呢?”

“她们两个这几日一直在做针线活儿,姑娘往日里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日后……”采榛小心翼翼的说道,温琼华一想就明白过来了,之前原身年纪还小,所以方氏给她准备的衣服都是鲜艳亮丽的。

这会儿温瑞言和方婉儿过世,温琼华身为女儿,自是要守孝的,这守孝期间,总不能只穿那么一身衣服吧?所以,连着几天,她房里的大丫鬟们都是在赶制孝服。

温琼华微微皱眉:“针线房没有送衣服过来吗?”

若是只凭几个丫鬟,估计这衣服还有得做了。只是,这侯府,虽说姑娘们贴身的衣服都是自己身边丫鬟做的,可是这孝服,怎么也得是针线房送过来的啊?

说到这个,采榛就一脸愤恨:“姑娘您不知道,现如今二房袭爵了,针线房的妈妈惯会看人脸色,奴婢和采兰去针线房两次,她们都只说还正在赶制,奴婢们只好自己动手……”

“采榛!”她没说完,旁边张妈妈就喝了一声,采榛赶忙住嘴,脸上的愤愤也换成了忐忑,偷瞄着温琼华的脸色,生怕引起了温琼华伤心事儿。

温琼华并未作声,张开胳膊任由采兰给她穿了衣服,这才低声问道:“二叔父袭爵的旨意已经下了?”

“并未。”采榛一边看温琼华脸色,一边摇头说道:“只是,少爷年纪小,这爵位,是肯定会落到二房的。”

大雍朝建国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六岁稚子继承爵位的先例。数下来,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十六岁大婚之后才袭爵的。而二房温瑞行,也就是温琼华的二叔,又是嫡子,现下没了长房的温瑞言,就数着温瑞行,之前府里已经是默认二房要袭爵的事实了。

温琼华走到桌边,张妈妈已经出去吩咐了小丫鬟,这会儿回转,就站在桌边伺候温琼华用饭。温琼华吃了两口,实在是享受不了连夹个咸菜都得让人送到嘴边的福气,赶忙说道:“张妈妈,你不用顾着我,你也一天多没用饭了吧?”

张妈妈摆手:“姑娘不用担心,老奴伺候着您先用了。”

温琼华叹口气,拉了张妈妈的手,仰头看她:“妈妈,我爹娘这一走,我身边,可就只剩下你和采兰她们了,你若是不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日后,谁来照顾我?”

张妈妈眼圈一红,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只要老奴活着一天,老奴就一直伺候着姑娘。”

虽然不用亲自给温琼华夹菜了,张妈妈却也是等温琼华吃完了,才到耳房里匆忙的扒了几口饭。回来就见温琼华正搂着温思华,一口口喂他吃饭。

张妈妈拉了徐妈妈,问了几句温思华这两天的情况,等听说温思华那边的衣服也还没送过去,立马就有些绷不住了:“那贱人,眼皮子就薄的看不见别的东西了吧?不过几件衣服,她难不成还留着自己穿?”

“张妈妈!”温琼华听见,转头喊了一声,摇摇头:“她毕竟是主子,也是长辈。从今儿起,妈妈得谨言慎行,毕竟,这会儿可没人护着我们了。”

张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老奴真是见识短浅,姑娘说的是,老奴日后必定会管好自己的这张嘴的。”

温琼华低头给温思华擦了擦嘴边的米粒:“妈妈,今非昔比,这侯府的当家人,再也不是我的爹爹了。”

张妈妈很是懊恼,但她又嘴笨舌拙,慌的什么似的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倒是徐妈妈,在一边笑道:“姑娘,您可别说丧气话,这爵位,原本就是少爷的,二房再怎么炫耀,将来若是少爷争气,他们就必须将爵位给还回来。”

张妈妈眼睛一亮,赶忙点头,温琼华有些吃惊:“爵位还能要回来?”

徐妈妈点头笑道:“原本就是因为少爷年纪小,所以这爵位才落到二房,等少爷长大成家了,他是长房嫡子,这爵位,只能是少爷的。”

温琼华皱了皱眉,看看自己身边仰着小脸的温思华,心里一阵阵发寒,若爵位真的是必须还回来的,那思华岂不是危险了?现在二房肯定不会对思华动手,毕竟,长房夫妻刚过世,若是连温思华这个嫡子也出了意外,那二房就彻底摆不脱嫌疑了。

可是,日后,二房必定是会将思华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

若是二房还顾念着思华是长房唯一的血脉,那可能就只是将思华给养废了。可是二房连长兄都不放过,那心肺指不定就黑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可能会放过思华吗?

“姐?”温思华伸手拉了一下温琼华的袖子:“姐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继承爵位的,然后为爹娘报仇!”

温琼华吓了一跳立马伸手捂住温思华的嘴巴,皱眉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