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湄恼羞成怒啊,她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抽过去,抽掉丫的脸上那笑容。
笑个毛线啊笑。有什么好乐的啊。姐姐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刀捅了你你还乐不乐啊?
别说,只要是顾湄亲自捅的刀子,保不齐廉少侠还真是能这么一直傻乐下去。
顾湄选择性失明,就是不去看他。但架不住肚子实在是饿啊。
能不饿么?昨天晚饭她就吃了一馒头,然后一整个晚上都被那货给折腾的都没咋睡,她肚子早就饿了。
再不愿意看他,肚子还是得填饱。不填饱也没力气骂人不是。所以顾湄就别过头去,装做特不乐意的去接廉晖手中的烧饼。
烧饼梆硬梆硬的,顾湄一抓到就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拿了烧饼,她就想撤了。但廉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红摇。”这厮依旧嘴巴笑的跟个裂开嘴的棉花桃似的,只差就没往外吐棉花了。
顾湄实在是不想理他啊。但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似乎有些不对。
她一个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仔细的摸了下,再是松开他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触手是滚烫滚烫的一片。
顾湄一惊,连忙道:“你感冒了?”
“感冒?”廉晖貌似不是很理解,下意识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顾湄扶额:”我的意思是,你受风寒了?“
昨晚那飞燕丸的药力也不知道全部排出他体内了没有。而且昨晚淋了那一夜的雨,顾湄不敢想,就算廉晖是习武之人,体力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的吧。
廉晖听她这么一说,很利落的点头:”是啊。我受风寒了。“
我不过就是例行关心一下。廉大侠,你用不着,这么兴奋的承认吧?
但顾湄还是很想揍他。她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都受风寒了你干嘛不早说?”还这么赶着马车走了一上午,你这是想干吗?
但廉晖闻言,反倒是特委屈的说着:“你没问。”
这货是个什么逻辑?她不问他就不能主动说么?我倒是没问过你尿急不尿急,怎么你丫的今天上午倒知道自己跑厕所解决去了?
其实廉晖无非是故意的,想让顾湄关心关心他,进而一步再心疼心疼他而已。所以即便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受了风寒,他反而是不闻不问的,还巴不得风寒更厉害些才好。
病中照顾,正是培养感情的最好时刻。这是他某位朋友的经典之言,廉少侠深以为然。
这会他受了风寒的事终于被顾湄给看了出来,一时这娃只高兴的啊,面上更红了。
感情一开始那面上的红不是激动的,而是受风寒的。
顾湄只觉得太阳穴两侧的青筋跳的实在是太欢快了。为什么她又会有一种,廉晖其实是他儿子的感觉啊?这么得了病非不说,非得等到被大人发现了,然后才可怜兮兮的说着,我病了,你得善待我之类的。那接下来是不是要以这个为理由,支使她干各种事,甚至是吵着闹着的跟她说,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一般的大人,他干不出这事来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顾湄伸手按了按眉心。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冷静!
“廉晖啊,你既然受了风寒,那咱就看大夫去吧?”
病人为大,而且怎么说,这风寒好歹也有一般算是为自己受的吧?顾湄现在就算是再想踹一脚过去,她也不好意思了。
好在廉晖还算配合,乖乖的赶着马车,去了最近的一个镇子里,找了个老大夫。
老大夫灰衣布袍,头发花白,下巴上一缕山羊胡长的很是有个性。
他闭着眼睛,枯瘦如老姜般的右手按在廉晖的手腕上,而左手,则是跑去捋那山羊胡子去了。
顾湄在旁边站着,见着那大夫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她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是咋回事?难道廉晖他得的是竟然不是普通的风寒?难道一场雨就能将他淋出来个什么疑难杂症来?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可是大夫,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皱眉了?你再这么皱下去,我的小心肝真的要被你吓的停摆了。
一偏头,却又看到廉晖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那眼中的柔情蜜意啊,当真是浓的划都化不开。
不行了,顾湄好想打寒战。她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用口型控诉着,看什么看?我脸上长花了还是怎么着了?
廉晖忽然一笑。如初春冰封的河面开始解冻,风光大好。
顾湄的小心肝抖了一抖,默默的偏过了头去。然后开始默默的流泪。
廉大侠,不带你这样的。你他妈的这是美男计!美男计!
老大夫终于是收回了他的右手,一双眼睛也睁了开来。
顾湄连忙问道:“大夫,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这么一问,老大夫的眉头重又皱了起来。
他有些凌厉的看了廉晖一眼,再是看了顾湄一眼,慢吞吞的说着:“年轻小夫妻虽然恩爱,但到底也要有个限度。这种春-药稍微用一些也就是了,可一次性用了这么大的分量,小心年纪大了,不举。”
顾湄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她张了张口,就想解释,这药不是她下的。窦娥都没她冤啊好不好。
但怎么解释?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