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顾湄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廉晖。看来你真是天生就有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庄秋容果然很生气,气的都全身都在发抖:“原来,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罢了。只是廉晖,难道你不知道,你娘她根本就不愿意你娶红摇?她看中的儿媳妇是我,从始至终,都只有我。”

然后她又很高傲的半扬起了头:“当然,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不介意让你纳了红摇为妾。”

顾湄都想吐血了。她貌似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人。

但是这会,她确实也很想知道廉晖的回答。

廉晖的回答没有让她失望。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很淡然的说着:“我答应过红摇,我只要她,其他的任何女人,我都不要。”

顾湄能说她很感动吗?原本她还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对庄秋容做的那些事,哪一样都不是她愿意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个男人而去这么的排挤另外一个女人。

她不是白莲花。别人出击她不会白白的等着挨打,她一定会狠狠的反击回去。可是今天,严格说来,庄秋容并没有招惹她。

是的,也许她今天过来找她的目的并不单纯,可能是要来找她示威的,也可能是些别的什么更狠的。可严格说来,确实是自己先出言激怒了她,甚至在看到廉晖时,故意的让他看到庄秋容的那一巴掌将要打到她的脸上。

她无非是笃定了庄秋容没办法将她们之间的对话说给廉晖听,笃定了她庄秋容只能暗暗的咽下这口恶气。然后,她不罢休,还在背后火上加油。

原本以为要让庄秋容离开廉家堡是件很难办到的事,怎么着也得费些个时日,她甚至都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么容易的就办成了。

庄秋容她只能走。一来她是个性子很高傲的人,廉晖都已经出口让她走了,她不可能再留下,二来她的那一巴掌毕竟扇在了廉晖的背上,就是真的说到廉夫人那里,廉夫人也不会偏袒她。

这还没过门呢,就先动手了。廉夫人肯定会站在她儿子这一边。

庄秋容虽然是走了,可顾湄也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梁子,她们之间就算是这么结下了。

为了廉晖,她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顾湄不知道。最起码她现在不知道。

可她还是觉得,现在的她,有点不像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有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了,怎么办呢?

顾湄抬头,看着廉晖。而后者也正在回望着她。

大手悄悄的抚上了她的脸,廉晖板着脸在训斥:“这么笨,别人打你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躲开。”

顾湄抽了抽嘴角。可是大哥,这会你不应该是说些甜言蜜语,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少女心的吗?

廉晖可没这觉悟。他转而抓起了顾湄的手,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么手上弄的这么脏,这么多的土?”

顾湄老老实实的回答:“刚刚在挖蚯蚓,想钓鱼来着。”

“哪里钓鱼?那里?”廉晖手指着身后人工挖出来的小池塘。

顾湄点头。不在这里能在哪里?你倒是放我出廉家堡啊,我可不介意。

廉晖皱眉:“可是这里只有那种供人观赏的鱼,并没有那种可以吃的鱼。”

顾湄扶额。大哥,你就不能不说这个?你这一说了出来,我哪里还有钓鱼的兴致?

可她还想强装自己是个雅致的人,于是很严肃的说着:“钓胜于鱼,你懂不懂?钓鱼最重要的不是鱼,而是钓这个字。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这个大俗人说了。”

说罢,抱了个白瓷罐子,抓着根钓鱼竿就向小池塘边走。

白瓷罐子原本是个装茶叶的罐子。可现在里面的茶叶被她给倒掉了,装了半罐子的蚯蚓。而那根钓鱼竿,是她在院子里随手扒拉了一根竹子下来,枝条削干净了,然后让阿绿找了根长长的棉线来,还找了根缝衣服的来,用火烤热了,用石头给它敲弯了。

至于线上的浮子,她一时没想出来,然后脑子中忽然灵光一现,找了三四片竹叶就缠了上去。

一根简易的钓鱼竿就这么做了出来。这些也就算了,不过如果她要是知道那个小小的白瓷罐子,价值有个那么千把两银子的时候,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廉晖一点也不介意这个价值千金的白瓷罐子就被她这么用来做了装蚯蚓的罐子。他反而是眼中蕴了笑意,悄悄的招手叫过来了一个路过的家仆。然后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家仆垂手领命,很快的就按着自己少爷的命令做事去了。

而廉晖这才转过身来,朝着顾湄的方向走去。

六月天,不算顶热,可也绝对不会凉快。好在小池塘里有个小亭子,四周白幔垂了下来。风起时,荷香满怀。

顾湄在亭子中找了个好地方坐了下来,手中的竹竿子一扬,鱼钩就那么远远的被她给抛了出去。

有红色锦鲤游来游去。但丫的绝对是平常的日子过的太好了,对她鱼钩上的这个蚯蚓竟然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顾湄未免有些挫败的感觉。

身边一沉,有人坐了下来。她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是廉晖。

“今天吓到了?”

顾湄知道他指的是庄秋容的那件事。

可她还真没吓到。今天的这一切,原本就是她一手挑起的。

只是心中的不快感依然没有尽除。顾湄忽然莫名的就有些心慌起来。她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到底会变成个什么样。

以前看电视剧时,经常有那种一开始无忧无虑的女主,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慢慢黑化。虽然最后是除掉了所有的敌人,可她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顾湄害怕她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廉晖,”她忽然抬头看着他,有些急躁,有些害怕,“你说,其实我是不是真的很坏?”

她发现她刚刚干起那些栽赃陷害,柔弱扮可怜的事时真是利落干脆的很。还是说,她其实原本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