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狐说魃道 水心沙 2614 字 20天前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胳膊撞了一下。”

“其他人呢?”

“不知道,我有好一阵子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那我刚才在叫你们的时候,你怎么不做声?”

这问题让他沉默了一阵。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他道。“我听见你在那地方和什么人在说话,说的话很奇怪,之后突然像受惊了一样大喊大叫,这让我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当时没有回应你。”

理由似乎无懈可击。

正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拉了下我的衣服,道:“走。”

于是继续跟着他朝前走,在这个完全分不出东南西北的地方,我之前所保留的一点点方向感已经随着不断的摸索和打回头路而彻底消失。所幸这会儿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个刘君培在身边,不过对于这个男人,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不知为什么始终有一份放不下的戒备。

“那个时候你在和谁说话。”又走了片刻,他再次开口。“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但不是陈导。那个时候,你边上还有别人么?”

我犹豫了一下,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脚底一滑,我被脚下踩到的某个东西滑得一个踉跄。站稳脚步后忍不住蹲**摸了摸,然后意外地发现,踩在我脚下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只手电筒。

“刘君培,我踩到了只手电筒……”

“手电筒?”他停下了脚步。

这时周围刷的下亮了,一度让我睁不开眼睛,因为我尝试按了下手电的开关。

“这不是沈东他们带走的那支么。”适应了光线带来的刺激,刘君培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手里那支电筒。

的确,这支式样老式的手电筒,和之前被沈东带走的那支一模一样。但它怎么会在这里,而既然它被留在了这个地方,沈东他们摸黑会跑去哪里??

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我没说出来,刘君培怕是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抬头打量着周围,一声不吭。

此时我俩正站在一条破旧的甬道里,甬道一边被地震震得塌方,堆满了碎石头,我和刘君培正是从那个塌方口的一个狭窄的缺口处挤进来的。

当时早已走得没有方向,况且还在说着那些话,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就进到了这里。我没想到这地方的通道是两边设的,不仅陈金华他们过来的那条,原来相反的方向,还有一条。只不知道两条通道彼此是不是相连的,但既然沈东的手电筒会在这里,那么看样子是连通的。

可是丢下手电筒在这里,沈东他们三个会跑到哪里去了,是不需要手电筒了么……怎么可能。

或者是被那个曾经把陈金华他们抓到这里的东西发现了?却也未必……真的这样,他们不会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毕竟这里离我们分开的地方不远,这么静的地方,有点点风吹草动不可能听不见的。

所以,沈东他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这宅子原先的事情么。”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刘君培这样问我。

我怔了怔:“什么?”

“关于这个地下密室的。或者叫它地宫,我觉得更合适点。”

“你知道?”

他点点头,一边推了推镜片。“研究老周家那些事的时候,顺带也了解了一下。”

“你了解得还真不少。这地下室怎么了?”

“之前周林说,它建于晚清时期,而据我所知,它大约从嘉庆年间就开始建造了。”

“这么早……”

“最初是为了当地窖用的,专门存放一些价值比价昂贵的物件,后来不知怎的变成了关押一些囚徒的私牢,是王府用来秘密处置那些出了问题的奴才的地方。”

原来这鬼地方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不自禁觉得这原本就浑浊的空气里似乎又多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不由自主朝刘君培身后跟得紧了些。

“说起来,你知道溥仪下台后那些后宫里的太监的下场么。”

“回老家?”

“那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比较特别的,他们就在这里度过了最后那小半辈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比较特别的?”

“就是那些对于宫里某些事,了解得特别多的。”

“哦……是怕这些人出宫以后乱说话?”

“应该是这样。据说当时有一阵北京城很乱,王府里的人都逃出去了,但走时把他们给遗留在了这里,没有处置,也没有放。结果回来后,发现那些人都饿死在这里了。”

“饿死……”空气里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更清晰了一些,我不由得搓了搓胳臂。

“你冷?”意识到我的举动,刘君培回头看看我。目光滑到我带着锁麒麟的那只腕上,停了停。

我摇头,迅速将那只手收到身后。这动作令他很快将头转开,而我亦再次将跟着他的那段距离拉开。“因此,他们说这地方不干净,因为有不少冤魂。”接着他又道。

“是么。”

“这是什么……”忽然朝前快速走了几步,刘君培朝我招了招手:“来这边,这里好像是扇门。”

我赶紧跟了过去。

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那道斑驳的墙壁上有一扇门。门很窄,和墙壁几乎一个颜色,在手电光那么点光线下很不起眼地矗立着。

示意我站在原地不动,刘君培从我手里取过手电几步走到门边,朝那扇门上推了推。

门没上锁,一推就开了,并且发出阵刺耳的摩擦声。手电光穿过那道门洞,显出里面一个空间,看上去狭小而窄长,不太像是个房间。

“也是条通道。”上上下下看了看,刘君培道。说完径自走了进去,一边用手电探着前面的路,一边赞叹:“果然结构很复杂,当时造的时候,应该是颇下了番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