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唯一知道也确信的是, 秦昊现在一定很急, 一定在自责, 在想着如何将他从这里救出去。
而他虽然急,却也知道干着急没用,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又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只能暂且先将其他放下, 勉强自己沉下心, 更加谨慎专心的在自己的大脑中搜寻起了系统的痕迹。
毕竟系统算是对自由世界拥有权限最大的人, 所以之前才会权限受限,有系统的帮助, 他们在自由世界的任务无疑会轻松很多。
高度集中精神,一连搜寻三天,别说, 还真叫他找到些许端倪。
比如说,他总觉得新来的这个系统,它白色的数据红海,似乎白的不那么纯粹了,很有点泛起了淡的不知道是粉还是紫的颜色。
虽然不知道这个两个系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林日就是有种直觉,新来的系统变色儿,跟他家那基佬紫的系统脱不了干系。
有了这个猜测,林日一时之间竟放心了不少。
基于对他的好伙伴——统子的信任,林日坚信他的伙伴有打入敌方内部,争取内部突破的能力。
虽然自由世界几乎所有剧情都自由发展,丝毫不具备可预测性,但有了这么一出,林日心中的焦虑顿时去了不少,对于目前的状况也乐观了不少。
林日也终于能够稍稍歇歇,反正现在没有需要他直接参与的剧情,也没人打扰,他正好在这间密室里好好地歇一歇。
于是林日在密室之中好吃好睡,几日下来,半点不见消瘦,看着反倒比之前还要胖了不少。
梁皇每日从密室的暗孔之中观察他,眼看着这人面色红|润,送来的饭食顿顿吃的半点不剩,自己掰着手指头都能乐呵呵的玩半天,心中不由啧啧称奇,又想到老三这几日浑浑噩噩,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又不由有些恼恨这人没心肝。
虽则此人……却也……却也是个惑人心神的祸水。
梁皇扒着那道小孔又出神似的看了林日半晌,才终于拿定主意,屏退服侍他的宫人,只带了大总管刘公公一个。
梁皇将手按在御极殿书案上的砚台上,往左轻轻一旋,于睿王妃“暴毙”后的第六日,林日被秘密关押的第五日,再次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隧道。
其实,在知晓老三的王妃——容月童实则是个男人的时候,梁皇实际上是大大松了口气的。
仿佛所有的顾虑瞬间消失,仿佛为他起过的那些背德的念头找到了最完美的饶恕的借口。
所以,睿王妃理所当然的“暴毙”,这世上再无容月童,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一个看起来与睿王妃相像的男人而已。
梁皇深深地觉得自己此举是宽容的,他没有追究容家的欺君之罪,甚至给了容月童一个十分体面的“死法”。
他不觉得自己将林日私囚在寝宫密室里有什么过错,他是君,是手握天下权柄的帝王,这天下,有什么是他不能拥有的?
……
隧道里幽长昏暗,刘公公打着灯笼走在前面,静谧压抑的空气中,一时之间只剩下梁皇两人的脚步声。
林日远远听到动静,望着密室门口拂了拂衣袖,从容起身。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林日毫不避讳的昂首直视出现在门口的梁皇,抿嘴嘲讽的一笑,没有说话。
“大胆刁民,看见陛下敢不下跪行礼!”
梁皇还没说话,刘公公便已大斥出声。
“刁民?”林日奇怪的挑了挑眉,移开视线看向刘公公,指指自己,“你说我是刁民?”
刘公公顿时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林日问懵了,忍不住战战兢兢的求证是的看向梁皇,不、不就是刁民吗?!
梁皇倒是看着林日的反应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
梁皇用眼神示意刘公公,而他自己却依旧没出声,饶有兴味的等着林日接下来作何反应。
刘公公得了梁皇的指示,虽然依旧懵着,却还是接着林日的话茬道,“不是刁民是什么?!睿王妃六日前已得急症暴毙,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睿王妃不成?”
暴毙?
林日听见这个词,瞬间呆了呆。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心里除了忧心他男人,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的感觉。
自古以来,皇亲贵胄、世家大族之中凡涉及什么秘闻丑事、或者什么不甚光彩的斗争,需要一个人从此失去威胁或者消失,用的最多的一个法子,怕就是“使人暴毙”了。
这一点,林日知道的也不少。在他在遇见他男人之前,扮演的那些个古代宫廷背景的言情男主之中,就很有些霸道帝王、王爷之类的人设就曾多次用过这种手段。
而且既然他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同样是扮演着的秦昊肯定也能想到这点。
思及此,林日便也慢慢放下心来,顿时觉得压抑的身心轻松了不少。
于林日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松相反,梁皇心中倒觉得有些阴郁起来。
似乎是不满林日的轻松,梁皇挥退刘公公,表情淡淡尤似不悦的开口,“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你就不怕朕真的杀了你。”
“我为什么要着急?”林日泰然自若,嘴角的笑容若讽若嘲。
“陛下若想杀我,我哪能舒舒服服的活到今日。不过,陛下真当别人看不出不知你那些龌龊心思吗?陛下为君为父,于伦理纲常、父子亲情弃之不顾,就没想过,陛下如此作为,可是会遭天谴的?”
林日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什么礼数也尽数抛在脑后。本以为梁皇勃然大怒,不想梁皇的表情甚至都始终未变分毫,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凭白令人浑身发毛。
虽然是在自由世界,但林日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原身性格的影响,虽则有无可挑剔的完美容貌,但性格却并不如同他的容貌一般美丽,很有些冲动易怒。
“怎么?陛下认为我说的不对?”林日忍不住挑衅一般说道。
然而,梁皇却始终笑而不语,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一时间,两人僵持,气氛凝滞下去,沉默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不知这样沉默着过了多久,梁皇才又招来刘公公,转身欲走。
刘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的举着灯笼为梁皇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