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自己害成这副憋屈的样子的!
可是……
温婉喝着水,飞快地抬眼瞧了一下盘腿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麻麻,他长得好犯规!嘤嘤嘤……
干的事儿也犯规!温婉自认阅文无数,各种撩人套路深谙于心,但是没见过这么撩的啊!空手接沾满了鼻涕眼泪的卫生纸!把人堵在桌子下边,自己在那盘腿大坐!对得起你那身定制西装吗?对得起你那束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吗?
神经病啊!
……但为什么感觉自己中招了呢?
不然为什么喉咙好像更肿痛了,眼泪又要掉出来了呢?
温婉双手捧着杯子,埋头喝水。
一滴眼泪“啪嗒”落入水杯中,打碎了不甚明晰的倒影,激起了细碎的震荡。
温婉一愣,催眠自己那一定是氤氲的蒸汽在自己眼中凝结成的水滴。她这么女汉子,才不会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面前哭个不停!
绝对不是!!!
她不能抬手去擦。就一滴,说不定萧遥压根没注意到呢?反倒是自己抬手擦了,就被他看出来自己还在哭了。
忍住!忍住!哭毛线啊!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温婉埋着头,还在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水杯,对面那只手已经捏了纸巾伸过来,轻柔地拭过她的眼底。
温婉一惊,急忙后退。只是蹲着本就重心不稳,这一撤,差点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在萧遥及时拉住了她端着水杯的手腕,温婉的左手也撑在了地上。
“笨。”萧遥一勾嘴唇。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眼睛,都明确表示着“可是我喜欢。”
不待温婉气急败坏地挣开,她就震惊地看着萧遥在完全违反重力作用下、没有任何支撑地站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人从上边拉着他,而他只不过是顺势伸直了盘踞的双腿一般。
他向上,同时向后,拉着温婉手腕的手不曾放开,所以温婉便傻傻地被他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
温婉脑海里疯狂刷过一片弹幕:牛顿爷爷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啊喂!!!
甫一站稳,温婉立刻将手腕抽了回来。她不敢用太大力,毕竟右手中还握着水杯,怕水洒出来。可是萧遥倒也并未纠缠于她,痛快放了左手。
只是将右臂环抱着的花束递了过来。
“我不会要的!”温婉别过脸去。
“不给你。只是希望你帮我拿一下。”
字字含笑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会放桌子上啊。”温婉扬扬下巴。
萧遥微微叹口气,右臂抱着花,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倾身向温婉压过去——
左边是背景墙,右边是桌子,身后是墙壁,身前是萧遥压过来的身体!温婉吓得后退一步,伸手就去撑萧遥的胸膛,力气之大使得一次性纸杯被压缩变形,里边剩下的半杯水也被挤出来,溅在了萧遥的西装上,同时一声尖叫——
“流氓——!”
一直看着这边的阮蒙默默转过身去。我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
眼看着男人的唇越压越近,自己那双平日里搬个二三十公斤重的东西完全不费劲的胳膊在对方胸膛的碾压下如面条般无力,温婉简直泪流满面。
敢强吻我你就死定了啊混蛋!
正当温婉自觉抵抗无效,努力把头撇向一侧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一声轻笑,双掌的压力渐渐消失,被摧残变形的纸杯失去了两侧的夹力,掉在地上,歪着脖子洒出了里边最后一点水。
温婉:诶?
温婉看着萧遥捞过原本摆在自己斜后方的花瓶,拔掉了插在里边的昨天他刚刚送来的德国鸢尾,然后拆掉花束的包装,将香槟玫瑰插了进去。
男人插花的模样,和最终呈现出来的插花造型一样,是一种艺术。
温婉看得有点呆。
再次绷紧神经是因为萧遥捧着花瓶转身,向她一步步逼近,待到温婉退到墙边,退无可退之时,男人才勾勾嘴角,将手中的花瓶轻轻放在接待台顶墙的最右端。
“房间里每日放一束鲜花有益于心情舒畅。店里也是。”
并没有好嘛!心脏病都快犯了!
温婉气呼呼地盯着转身收拾前台的萧遥——被从花瓶中拿出来的德国鸢尾以及方才修剪掉的枝叶还可怜兮兮地躺在阮蒙的桌面上,沁出了一片斑驳的水渍。
他就是故意的!做这种没下限的举动搞得自己脸红心跳!
温婉想把香槟玫瑰从花瓶里拔.出来摔他身上,说,滚!谁要你的破花!
可是第一,鲜花是无辜的;第二……人家也没说这花是送给她的,说是给店里的。
温婉又想把他挤开,赶紧离开这个被囚禁的小空间,可是再一转念,凭什么呀?这是她的地盘!
于是温婉干脆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里,对身边的萧遥采取视而不见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