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出轻微的“噼啪”声,外面下起了雨,雨水敲击窗户,陆续沿着玻璃滑下来。
谢楚清听见雨声,微微皱起了眉。她松开手,跟顾行对视。
“顾行,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她的眼角泛红,右眼角下一颗泪痣细小,衬着暖黄的灯光,她乌黑的发披泻在枕头上,更显皮肤白皙细腻。顾行闻言暗沉下眼:“你觉得我在同情你?”
谢楚清觉得自己真是醉昏了,刚才的话没一句是她想说的,但偏偏每一句都说出了口,包括现在这句:“是不是同情我都不要,我都不要了,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两人隔着咫尺距离,她抬眼望他,又收回目光:“你不是想要我吗?你来要啊。”
语气挑衅,分寸不让。
“……”顾行盯着她片刻,忽然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自己,一双眼深不见底,浓烈的情绪在眼中汹涌混杂成了一团,“你以为我不敢?”
谢楚清嗤了一声,拉住他的领带往自己跟前一扯,唇直接压了上去。
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带着酒的清香,还有些奶香。
顾行彻底僵愣住了。
谢楚清的唇一触即离,末了露出一个意味十足的笑:“你就是不敢。”
“……”
雨声淅沥,天色愈发黑沉,从窗口望出去,连对面大厦的广告灯都看不见,城市的灯红酒绿尽数熄灭,像是只有这一窝房间亮着。
谢楚清正打算松开扯着顾行领带的手,就感觉腰际一紧,她在一片昏昧中被放倒在床上,头和身体重重摔进柔软的床褥中,对方捞着她的腰倾身而来。
下颚被扶着抬起,一个略显凶狠的吻接着贴了过来。
这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吻,舌尖滑入唇齿之间,顾行一路舔舐过她口腔敏感的边缘地带,酥麻的刺激沿着上颚迅速扩散开来,而后细细舐摩,唇贴着相抵摩挲。
谢楚清的气息紊乱无章,顾行按着她后脑的手顺着发间来到后颈,指腹贴着她的裸|露的脖颈皮肤擦过,相触的皮肤像擦了火,沿着血管和神经一路烧进胸腔。
顾行贴着她的唇角,眼神黑如漆夜,低声开口:“这六年我很想你。”
想得要命。
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饮血啖肉,掰开揉碎了融进骨血里。
两人紧紧贴着,体温相合,谢楚清被酒精懵住的大脑总算开始运转起来,她微喘着气,耳边回味了遍他的话,一动也不敢动。
暧昧的气氛如燎原之火,迅速地在房间中膨胀起来,顾行贴身去吻她的耳廓,明白自己身体已经叫嚣着起了情|欲。
他垂眼看谢楚清,后者硬着头皮,试图露出个笑安抚他。
他知道他是有多想要她,无论生理心理。
而情|欲是最下等的快乐。
☆、第21章
她都干了什么……
翌日,谢楚清从头疼欲裂中醒来,酒后头疼难受四肢酸痛的后遗症统统都回到了她身上,伴随着酒醉后遗症的还有后知后觉的饥饿感。
昨晚她没吃什么东西,喝酒倒是喝了不少,不仅喝醉了,还惹了不该惹的顾行。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谢楚清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回忆了昨晚的情形。
顾行结束了那个吻后没再做什么,反而一言不发,拿了西装外套就出了门。谢楚清的酒意在松懈后彻底泛上来,但她还是强撑着困意爬起来洗漱,到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一觉睡到中午。
手机里有不少条来电显示,多数来自牧悠悠,谢楚清迟疑一瞬,给对方打了过去。
牧悠悠今天下午才轮班,她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好有空。后者昨晚亲眼看着顾行把谢楚清送走,震惊得五脏六腑齐齐乾坤大挪移,辗转反侧,差点失眠了一个晚上。
“楚清你居然跟顾行认识?”牧悠悠喝了口茶压压惊,斟酌着问,“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玄幻,你们……很熟吗?”
谢楚清一噎:“我们认识。”
对方回答得模棱两可,牧悠悠也不好再问,于是转移话题问了两句别的。说了两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楚清,你接到和言的电话了没?”
孟和言?
谢楚清下了床,边打电话边往卫生间走:“没有,怎么了?”
“他说是你上次问的事好像有进展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你要不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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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谢楚清的生母周媛在b市仁保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院,两个月后病逝。谢楚清一直想找埋葬的墓地在哪,但谢父始终不肯透露,所以她只好自己来找。
她上回拜托同在仁保医院的孟和言帮忙查档案,本来是做好了等上好几个月的准备,但没想到查得这么快。
谢楚清与对方约在了同一家咖啡厅。
孟和言来得很早,谢楚清还没到多久,他就已经进了咖啡厅。
后者点了杯美式咖啡,接着拿出了一袋证件还给了她。
“谢小姐,上回你让我帮着查你母亲的住院档案,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孟和言笑得十分斯文,“这是谢小姐你上回给我提供的证件,都在这里了,你清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