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别墅里。
此时一个女子坐在客厅里,正和徐寅东侃侃而谈,她的身上带着固有的优雅和宁静,好似在交谈上流社会中的珠宝首饰,很难将她本人和她所讲述的话题联系在一起。
“……当下的金融市场已经进入了一个利益牵扯模式,随着金融市场的演变和发展,外汇即期市场、远期市场、货币市场、资本市场、衍生市场之间环环相扣,节节锁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国内的金融市场虽然在开办以来几经波折,看似历经风雨,其实本身依旧十分脆弱。”
徐寅东听着唐静芸的话,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在当下经济欣欣向荣的时代背景下,他很少能够听到这样的论调,很多人都被繁华迷了眼,他不由感慨,还不如眼前这个小姑娘将事情看的透彻呢。
唐静芸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当年的那一场金融风暴,索罗斯做空港币的案例一直都是国人所不愿意提及的,他在市场里大量拆借港币,抛售港币,迫使港都采取了一些列的措施,导致货币市场的紊乱,然后引起了股票的下跌;同时,衍生市场上的恒生股票指数期货大幅下跌,恒指大跌的同时也影响港都股市,导致外国投资者对港币信心大减,迫使政府新一轮的贬值。”
徐寅东点头,“对,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第一环节出现了错误,随后整个金融市场衍生出来的行业都遭受到了重击,因为彼此间的关联性,又使得整个市场都互相影响,最后外国投资者纷纷抛出港股换回美元。这是一场巨大的悲剧。但也是大势所趋。”
作为切身经历过那场金融风暴的人,徐寅东很是感慨,那时候的触目惊心的数据还历历在目,那是他出道以来经历过的最大的一场狙击战。
资本大鳄们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鳄鱼,只要闻到一点血腥味,就能够上去撕咬下几块肉来。
而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连国家政策都来不及救市,更何况他手下的远东投资,最后只能遗憾的从港都撤回资金。
唐静芸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不,我更倾向于称之为‘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这起因只是一场最初的试探,因为没有防护和有效的反击,最终让资本大鳄们盯上了这块肥肉。”
试想,如果当初的外汇储备没有那么少,国内金融界的人没有沉醉在自己的狂欢中忘记了周身的危险,偌大的一个国家,也不至于在索罗斯携带着他的量子基金到来的时候毫不反抗之力。
说到底,还是国内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和储备。
徐寅东闻言感慨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居然会对那场金融战争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和分析,听着她的讲话,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是和同辈人在交谈。
“所以,这是一个知识型战争的年代,知识就是力量,对于知识型人才的储备,国内还是远远不够的。”唐静芸不由感慨的说了一句。
徐寅东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有像静芸你这样的杰出后辈的踊跃出现,总是会让人看到希望的。我们这一代老了,希望就寄托在你们后辈上像我,也就只能再为你们后辈保驾护航个几年了。”
唐静芸挑唇,凤眸里透着笑意,“徐董说笑了,就静芸看来,您可一点都不老,在您身上有很多东西是经验凝结出来的瑰宝。”
“哈哈……”徐寅东闻言大笑,笑的颇为畅快,他有种直觉,眼前这个还默默无名的女子,迟早会震惊全世界的。
这样的人,现在不过是潜龙在渊罢了,迟早会有一飞冲天的时日。而被这样的后辈褒扬,由不得他不开心。
“爸,今天怎么笑的那么开心,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大笑了。”
就在徐寅东大笑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唐静芸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
一件贴身的衬衫,勾勒出青年人独有的身材,衬衫被收拢在裤腰里,显得腰身很精瘦,男子理着短头发,一双大眼睛,显得炯炯有神,此时也正看向唐静芸,目露诧异。
徐恒元诧异的看向唐静芸,开门的时候就听到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和开怀的笑声,他还以为是老头子的哪个商场上的好友过来喝茶呢,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长相好看的小姑娘。
徐寅东招手让自家儿子过来,笑着为两人介绍道,“静芸啊,这时犬子,恒元,不成器的小子,这把年纪了还就知道在外头和狐朋狗友玩闹,我的白头发就是操心下生出来的。”
徐恒元赶忙辩解,嬉笑道,“爸,我看你操心你的亲儿子远东集团才生的白头发吧,别把这个怪到我头上来啊!”
徐寅东被这小子的油嘴滑舌气笑了,以前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有唐静芸得珠玉在前,实在是觉得自家儿子拿不出手啊。
其实他也多少知道,这不是自己儿子不够聪明,实在是大环境的影响。
像他们这样的富二代,父母留下的资产足够挥霍一辈子了,很少会有人去奋斗去拼搏,有着身边人的比照,阿元自然也不会有动力。
徐恒元看着唐静芸笑道,“别听老头子瞎说,他成天就爱抹黑我。”
唐静芸抿唇一笑,“我叫唐静芸,是你老子的朋友,算是半个忘年交吧。”
徐恒元看唐静芸那沉静的脸庞,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是在心里撇了撇嘴,美女是美女,可惜看上去太无趣了,果然,能和老头子聊的那么开心的,性子可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