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再编排他,没人能再陷害他。”
林竹眸光雪亮:“这样让他们闭嘴,不是更爽吗?”
林竹开朗脾气好,平时总是不笑不开口,这一刻却让宣发本能想起那天谈签约的时候,年轻的经纪人清明又锐利的注视。
让人平白就跟着相信……他说的所有关于未来的可能,都是真实可期的。
“好了——去吧,有什么事再告诉我,辛苦了。”
眼睁睁看着钟杳和编剧的争论有白热化的趋势,林竹再坐不住,把手里的平板塞还给他,快步朝伞下赶过去:“梁老师!不不您不能动手——不是护着我们钟老师,这两天有人来探班的……”
宣发摸摸脑袋,心服口服地收起平板,快步离开。
……
“你评评理!你来评评理!”
编剧气得失去理智,挥舞着手里的剧本口不择言:“我熬了两个晚上写出来的,他就这么删我剧本!当初他自己让我写——唔!”
钟杳甩了甩手,摸出手帕擦了擦掌心,目光转向林竹,眼中透出熟悉的温温笑意:“谈完了?”
“谈完了,他们的业务水准比我想的还好。”
林竹一回到钟杳身边,工作状态就不自觉放下来,少年心性重新冒头,什么都忍不住想说给钟杳听。
钟杳从来都听得认真,林竹受到鼓励,眉眼弯起来,眸子里跟着亮起细芒:“刚刚我看了他们的公关团队,监控范围跨了三十多个大小平台,十来个粉丝群——这个水准比灿星的公关部都差不了多少!公关部兼顾的人还多,经常会有疏漏……”
钟杳眼里笑意愈浓,细听着他的话,由衷点头:“多亏你,捡到宝了。”
得了表扬的年轻经纪人脸上发热,唇角禁不住翘起来,自己在心里认认真真高兴了一会儿,又对编剧的剧本生出好奇:“是接下来的剧本吗?钟老师习惯了高标准,您别生气,咱们慢慢商量……”
编剧冷静下来,想起钟杳的嘱咐,咬牙切齿打着哈哈:“你说得对,我跟他商量……商量。”
钟杳只说要让小少爷生病,编剧好不容易补全前因后果,奋笔疾书了两个晚上,狠狠过了把瘾。细节抠到了小少爷怎么钻进钟杳怀里说难受,怎么被抱起来量体温,怎么被展源擦身穿衣喂药,哄着喂豆沙馅的青团,
结果被钟杳一张嘴给删了大半。
钻怀里没了,擦身穿衣没了,青团倒是还留着,也没明说是干什么的。只让场务记得一定要去置办,可以找他报销费用。
好好的剧本硬生生被删成了可怜巴巴的大纲,钟杳坚持要让林竹自己决定怎么演,还寸步不让地表示,他想要的不是按剧情摆布的小少爷。
编剧饮恨,刚准备和钟杳同归于尽,就被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竹扑过来拦了。
自己磕的cp,自己磕的cp,自己磕的cp……
编剧在心里默念,慢慢平下心气,咬着牙忍气吞声:“我去改。”
钟杳和和气气:“辛苦您了。”
编剧冷笑,盖上笔盖照他狠狠虚捅一刀,啪地合上剧本,起身走了。
钟杳和剧组里的人关系一直不错,林竹有点儿担心,探身想要看看,被钟杳稳稳截住视线,抬手牵到伞下。
钟杳侧身挡着他,始终揣在口袋里的手终于拿出来,把两块油纸细致包着的核桃酥递到他掌心。
林竹接过核桃酥。
今天的剧情是展源开门待客,拿家里的小食点心招待日方高官……
还没意识到梁子是从一碗方便面结下来的,林竹忧心忡忡地嚼着刚烤出来的香甜核桃酥,真心实意地担心起了川影的场务会不会哪天愤而起义,对着来探班的媒体揭发出道具消耗频繁的黑暗内幕。
“梁老师这两天写的不顺,有点儿卡情节,火气大了,不要紧。”
现在是郑凌阳的单人戏份,钟杳不着急过去,和林竹一块儿坐在伞下,温声安抚:“等不卡就好了。”
“写剧本真不容易。”
林竹向来信钟杳的话,同情地放心下来,掰开核桃酥和钟杳一块儿分着吃:“刚刚宣发过来,说采访定在后天了,就在咱们酒店的会议厅……”
他记忆力向来出众,没用本子,把大致的要点一条不差地同钟杳说了说,又提了最近会有人来探班的事:“虽然都是带证的记者,也说了只准在规定区拍摄,但总有些顾不到的地方……让咱们都注意点举止,别让娱记抓着什么炒作的机会。”
钟杳点点头,目光却依然落在他身上。
林竹微怔,莫名有点儿心虚:“钟老师……?”
“没有别的事了?”
钟杳低头分辨着他的神色,眉峰轻蹙:“有事不用瞒着我,我都体验过一次了,什么都经得住。”
林竹自觉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心跳微快,依然摇头:“没有……”
钟杳没再追问,轻轻点了点头,俯身拧开特意给林竹泡着枸杞的保温杯,递到他手里。
林竹的自控力确实很好,但他毕竟是吃这一口饭的,观察得久了,总能总结出些规律。
就像——在林竹其实有点儿难受,可又严格地不准自己难受的时候,就会表现得比平时更开朗活泼,话也会多一点儿。
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会无意识的,更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表扬一点儿。
杯子里是枸杞茶,年轻的经纪人抱了保温杯喝着,小口小口的,不大愿意喝又不想让他失望的模样。
钟杳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回比上回喝的好,晚上给你煮小火锅。”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