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香雪欣如水的秋眸痴痴地凝望睇着他,纤纤玉指抓起他胸前衣领,食指卷曲,将衣领的一边抚开,一下又一下不停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画着圈儿。

“浩浩是我们的孩子,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刚才满过四岁,他是你的江萧的儿子,江浩浩。”

江萧的瞳仁瞠得无比地大,象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打压在了他的心口,刹那间,他感到呼吸困难,这个女人的一字一句,他绝不相信,什么见鬼的浩浩,他不会承认,绝不承认,他知道,一旦承认,他与知知的幸福的那个玻璃球就会打碎。

“不管你相不相信,承不承认,浩浩的确是你的孩子。”香雪欣转身走到了床边,弯腰,伸手从床下拖出了一个行礼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照片,‘啪’地一声亮在到了江萧的面前。

“江萧,你好好看一看,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你的骨血?”

江萧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地翻看着,照片上的男孩不过三四岁,一对大而明亮的黑亮瞳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象一个小女生,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西装,张着两颗缺了的门牙,手里拿着一支小墨镜,站在一株椰子树叶下呵呵地轻笑,身后是一大片蔚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整个画面很美,很养眼。

小男孩的眉、眼、唇,简直与自己容颜如出一辙,事实摆在他眼前,不由得他不信,手中的照片从他无力的指尖滑落,他一口银牙紧咬,一把揪住了香雪欣衣服的领子,也许是因为他在盛怒中,用力过猛的关系,那红色的衣服领子死死勒住了香雪欣颈子,雪白的肌肤即刻漫上了一片刺眼的红痕。

“香雪欣,真卑鄙!谁允许你这样做的,说啊!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这个女人胆敢偷他的精子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这种荒唐滑稽的事情居然会在他江萧身上发生,他是爱过她,爱到曾经连命也不要,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江萧的力道很大,衣服衣较紧紧地勒住了香雪欣的脖子,让她因缺氧,雪嫩的面部呈现一片潮红,一片无边的黑暗向她袭卷过来,如果他再用力一点,她真的会活生生被他勒死,怕自己就这样断送在挚爱男人的手里,香雪欣抬手抠住了他强健的手臂,与男人进行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放……开……江……萧。”她吐字模糊地哀求,这件事是她不对,可是,她也是怕他日后对自己变心才做了这种卑鄙的事情,她出发点可是爱他呀!

终于,他松开了行凶的五根手指,手指上因用力过猛而青筋贲起,肌肉同样裹上了无数的红痕。

抬手,‘啪’的一声,他控制不住地甩了女人一个耳光,这辈子,他从没打过女人,五年前,他爱她入骨,其实,很难相想象,分离了五年再相见,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这个女一眼。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怪我。”香雪欣左边脸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看起来十分狰狞。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如今证明我留下浩浩是正解的,江萧,其实,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浩浩的那天晚上难产,手术时引起了血崩,我差一点儿难产,这四年来,我一直精心地照顾着他,努力赚钱让他上最好的幼儿园,每当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的脸,想起我们曾经相爱的日子,尽管很苦,可我却感觉是最甜的,是浩浩让我支撑了这四年艰难的岁月,他现在已经四岁了,每一次,他抱着我的脖子问:”妈咪,爸爸呢?爸爸去了哪儿?“我都是含着泪告诉他,爸爸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不想伤害他一颗幼小的心灵,有时候,我看到他望着其他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羡慕眼神,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那时候,我是后悔的,后悔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让他从小就要承受没有父爱的人生,江萧,不管我做没做错,毕竟,浩浩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是你的孩子,哪怕你从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从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浩浩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可是,他就是存在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江萧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在没证据以前,他绝不会乱认儿子。

“我可以让浩浩与你做dna鉴定。”这是香雪欣握在手里最后的王牌的,是的,如果江萧不信,她可以去美国将浩浩接过来,与他做亲子鉴定。

“江萧,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回来,如果我知道你这么幸福,知道你已经与林静知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我也不过是想回故居来看一看,可是,见到你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未一刻忘记过你,我还爱着你,而且,是那么深不可拔,所以,我决定去争取,我要给浩浩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父爱的残缺人生,我不想让儿子再去承受。”

江萧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人施了钉钉法一般,脚步根本无法挪移分毫。“即便这是事实,我也绝对不可能娶你,香雪欣,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心中有一股隐隐的担心,如果静知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呢?暴跳如雷,不,她不会,伤心欲绝,不,她也不会,依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即然你们连儿子都有了,那就离婚吧!”

不,他不会与她离婚,死也不离。

光着是这样想着,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缕冷寒,当香雪欣说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浩浩的时候,他的心就凉了。

“你可以不娶我,但是,你必须让浩浩认祖归宗,林静知那么大度,那么贤惠的女人,不可能容不下一个孩子吧?”

只是容下一个孩子吗?江萧的一双利眸死死地盯望着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如果真只是容一个孩子,她又何必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香雪欣,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静知,做了亲子鉴定后,如果医学证明了浩浩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负责,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阴谋,否则。别怪我薄情寡意。”

他出口的话警告的意思很明显,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然后,他一把推开了她挡在门前的身体,大步流星地离开,香雪欣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他带着滔天的怒气离开,眼角勾出一抹笑意,是计谋得逞的笑意,还好,当初,她有先见之明生下了浩浩,要不然,今天,她准会全盘皆输。

江萧冲下楼后,就一直坐在兰博基尼里,车窗外,躺着横七竖八的烟头,有的已经燃烧烬尽,有的才刚点燃就被生生掐灭了,心情很狂燥,他后悔自己曾与香雪欣走过那段荒唐的岁月,如果不是仗着他爱她,宠她,她也绝没有那个胆子生下他的儿子,浩浩,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脑袋就会翁翁作响。

东方的鱼肚皮成了一条明郎的分割线将世界一分为二,漆黑的天空渐露了晨曦,疲倦的他这才丢掉指尖的最后一个烟蒂,关了车窗,动手拉开了引挚,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上了马路,操作台上‘嘟嘟嘟’的声响,提示着他有来电,将一节耳脉塞进了右耳。

“喂!”“江萧,你死到哪儿去了?”是母亲冷咧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妈,这么早,你有事?”还没完全大亮了,一向起得很迟的母亲今天咋这么早就起床了,真是纳闷。

“静知出事了,大出血,我孙儿没了,江萧,你快回来,你爸爸发怒了。”

“什么?”这个消息对于江萧来说,犹如晴天一个霹雳,不,不是真的,是老妈骗他的,静知明明躺在家里睡觉,她怎么可能出事呢?

“妈,不可能,你不要吓我。”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是真的,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医院里,就独独缺了你。”苏利也有些生气,老婆命都差点没有了,这混蛋儿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孩子,静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个事实象是从天掉下的一块石头,将他的心脏砸得一片粉碎,不,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过了一个晚上,他的儿子就没有了,合了合眼帘,他想告诉自己这做是自己做了一场恶梦,没想到对面驶来了一辆装载的货车,睁开眼的刹那间,强烈的车灯照射在他铁青的脸孔上,瞠得瞳仁,他急忙转动方向盘,可是,已经太迟了,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剧烈金属撞击的声音,白色的兰博基尼整个车身都翻了起来,装载货车司机见此情况,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踩了刹车,打开车门火速跳下了驾驶室。

翻倒在地的兰博基尼震动剧烈地抖动了两下,然后,车厢里便有一阵索尼的声音传来,几根染了血红的手指抓住了车门,奋力一推,车门缓慢地打开了,露出了一颗幽黑的头颅,然后,是半截染了黑色痕迹雪白身影。

妈呀!都这样了还没死啊!这命真够大的,货车司机迅速奔过来,伸出一支手,意欲去拉那只染血的手臂,然而,男人却打开了他的手掌,奋力一挺,整个身体滚出了车厢,拉了愣头愣脑的货车司机,两人身体刚弹出去数丈远,身后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弹射到他们背部就跳落到地面,倾刻间,火势冲天,回头时,白色的兰博基尼毅然爆炸,火焰熊熊燃烧直冲云宵,不多时已印红了半边天际,紧急着,警呜声划破长空,由远而近疾呼而来,全身印满了血渍的男人向货车司机递上了一张工作证。

“有什么事找我。”

利落地语毕,他潇洒地转身,拦下一辆黑色小轿车,强行将那车主赶下了车,当他开着那辆黑色抢来的小车赶到医院时,雪白的房病里聚集了许多的人,当然全部都是他们江家的人,甚至还惊动了江家的老夫人,江老夫人拄着拐杖,满面布满了皱纹,紫菊抚着她站在病床前,今天的她没有上妆,雪白的发丝也没有些零乱,看得出来,她是在睡眠中惊醒的,见孙媳妇出事,曾孙没有了,她便让紫菊带着匆匆赶到了医院。

苏利身上也还穿着睡衣,外面只罩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可见出来的匆忙,江政勋到是一身威严的军装,从衣冠楚楚的穿戴看来,他应该没在家里,是从单位里把他通知回来的。

他的大嫂柳恕抱着小侄女玉儿,也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这个家,老的,小的,几乎全部都惊动了,江萧的视线一一掠过一屋子的家人,也许大家也被他狼狈的形象,全身染满了血红所吓倒,他额头上还流着血,血将黑色的短发粘到了一起,鲜红的血汁正从头上的不知名地方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现在的江萧没心情去研究家人的面情,颤抖的视线凝向了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女人面容苍白如纸,嘴片泛着紫青,纤长的黑睫毛紧紧地阖着,表情不是很痛苦,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正是这份儿忧郁让江萧的心倾刻间就裹上了一层寒霜,身着白袍的医生正在为她做一系烈的术后检查,还有一名护士正在从被子里拿出她手腕,将昌莹的指尖翻动,手中细长的针管轻轻地扎进了她手背处昂藏在雪白肌肤下的静脉血管上。

苏利本是想骂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看到他如此模样现身,吓得不知所措,硬是吞下了喉间想要谩骂的话语。

“真是兹母多败儿。”江政勋一向是一个严父的角色,见自个儿儿子这么晚了不知去了哪儿,老婆出事了也不知道,还将自己弄的这么狼狈,骂出口的同是,也伸手掴了儿子一个响亮的巴掌。

“江萧啊!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放着你老婆不管?你明明知道江爱所有的人都十分期待这个小生命的诞生,现在可好。”江老夫人嘴唇蠕动,与儿子一起骂着自己一向疼通有加的孙子,手中的拐杖不停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阵‘咚咚咚’的声音,她瞟了一眼病床上奄奄一息,连眼睛都不愿意张开的孙媳妇,蹒跚几步走到了江萧的面前,清脆的巴掌声落到了孙子结实的背膀上。

“去,还不向你媳妇认错去。”

“奶奶,我……”这么多人在病房里,江萧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他怎么敢说出今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萧儿,先去让医生给你治治伤。”到底是自个儿身上落下的肉,江夫人见江萧额头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涌,她急忙招呼过来一个护士,想让护士替儿子处理伤口,这种流法,还不得流死啊!

江萧不理母亲,伸手一把推开了护士拿来的药箱,小护士没想到他会这么一推,没来得及防备,药箱从手中滑落,药箱里所有装着药的瓶瓶罐罐以及纱布剪子之类处理外伤的东西全都撒向了地面,滚得到处都是。

见儿子拒绝处理伤口,苏利望向江老夫人,不满地道:“妈,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萧儿,他工作那么忙,静知也是,自己身体差也不注意休息,深更半夜了还出去,对了。”苏利象是想起来什么,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并没看到通知她们的那个男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