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泓对她昨日的行为还是心有余悸:“我知道你最近很闷,但我答应你,等我得了空,我们带着外公和昊儿去远游,哪儿好玩去哪儿,好不好?”
若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慢慢伸手回搂他,许久之后低声道:“好。”也许自己也该尝试着尽力融入他的生活,收起懒散,然后夫唱妇随,尽可能的帮他处理一些繁杂难题,做好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若樱的这个想法在见到罗素雪时便不翼而飞。
马车顺着青石铺就的车马道一直驶到秋水居外院。萧冠泓扶着若樱下了马车,因为她身上的衣裙上染上了许多绿色的叶汁,所以外面披着萧冠泓的银缎披风。
罗素雪带领着小桂等人恭敬地站在秋水居外院的拱门前,俨然是王府半个主子的派头。她一身白色拖地长裙,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见王爷和王妃下了马车,便袅袅婷婷地向他们走来,衣带间流苏环佩叮当作响。
行至近前福了一礼:“王爷安好,王妃安好。”
若樱脸色平静望着她,抿着唇不说话。萧冠泓则微蹙眉头,语气不豫:“你怎么在这?”
罗素雪嫣然一笑,似早料到萧冠泓会有此一问,胸有成竹地道:“王爷莫不是忘记了,昨日您吩咐素雪一早来议事的?”
萧冠泓还未开口,若樱却冷冷地道:“王爷,你约了罗小姐来秋水居议事?还是以后议事的人都跑主院来?那本王妃是不是要给你们腾地方?”
“怎么会?”萧冠泓满脸讶异,不假思索地道:“你素日里极爱清净,我哪会允许闲杂人等来扰得你不得安宜?”
罗素雪脸色微变,她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王妃会突然发难。
但她绝非等闲之辈,眼神闪了闪便计上心头,立即娇笑道:“王妃莫错怪王爷了,要怪就怪素雪擅自作主张,因昨天和王妃见了一面,素雪感觉王妃为人不但可亲可敬,且对小女和颜悦色,心下感激莫名,想到王妃似乎甚是喜欢藤萝馆里的点心,所以一大早便带上些许点心来拜访王妃。”
萧冠泓脸色和缓了些,但依旧不悦:“王妃平常甚是忙碌,你既是要来拜见她,就得按规矩行事,先递拜贴,哪有像这样莽莽撞撞来扰她清净的?”
罗素雪急忙点头称是,并羞愧的表示自己所虑不周。若樱望着萧冠泓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王爷,藤萝馆的点心甚是好吃,罗小姐说你常常猜不中点心里面的馅,还频频指责她故意刁难于你,今天要不要借机猜一猜?好正一正笨蛋的名头?”
罗素雪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起来,刚要开口转移话题,冷不防萧冠泓却突然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他俊脸微凝,磁性的声音带着冷意:“本王素来忙的分身乏术,哪会有空闲做这等无聊之事?有这功夫我还不如逗逗昊儿。”
这时候小桂上前来侍候若樱,望着罗素雪突然笑得不怀好意:“罗大掌柜还托王妃把王爷的衣服带回来,说是王爷留在她那里了,奴婢还以为王爷和罗小姐有……”她故意不说完,留一半供人遐想联翩。
萧冠泓和罗素雪皆不约而同的脸色遽变,但两人所担心的内容却风马牛不相及。
萧冠泓担心若樱误会什么了,顾不得丫鬟仆妇在场,急切地道:“若若,你别听人胡说八道,那衣服是上次林先生无意中将酒水洒在我身上,于是换了备用的,当时明月在场,本想将脏衣服带回来,她。”
他指着脸色苍白的罗素雪,继续道:“是她说会帮本王带回来,且当时有重要的事去做,我便没有顾上这些小事。”他生怕若樱不相信,加重语气道:“你定要信我。”
罗素雪此时后悔莫及,肠子都要悔青了,她那天诚然是向若樱示弱,可终究心高气傲,年轻沉不住气,便将萧冠泓的一些事情说的似是而非,充满了暧昧与模棱两可,其目的不过是想膈应膈应若樱,给她添些堵。
当然她私心里更期盼若樱能和那些贵夫人一般贤良淑德——主动帮丈夫纳进美人以彰显自己的温柔大方,贤慧大度。这样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得到萧冠泓,只要进了摄政王府,往后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再徐徐图之,想要的一切皆可以手到擒来。
可惜事与愿违,想像终究是想像,她委实没料到若樱会直截了当把事情摊开了讲,并当着王爷和众多丫鬟仆妇的面,就连小桂这个奴才都敢妄议主子,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她知道自己轻敌了,于是脑子急速的转动,一刻不停地想着应对之策。
萧冠泓还怕若樱不信,一脸认真地对若樱解释:“昨天是明月接的衣服,我碰都还未碰。”他此时觉得那套衣服是个烫手山芋,恨不得扔掉以证实清白。
若樱却比他更不喜欢那套经了别人手的衣服,轻描淡写地道:“我信你,不信的话我一句都不会说出来,那套衣物扔了怪可惜的,不如赏给外面的乞丐,权当做了好事。”
萧冠泓松了一口气,马上眉开眼笑地道:“听你的。”他本就鲜眉亮眼,这一笑分外的好看。
但当他转头对着罗素雪时就又换成了另外一张脸,冷的像万年化不开的寒冰,语气也冷嗖嗖地:“姓罗的,在我夫妻二人之间挑拨离间很好玩吗?还是你嫌命太长了?”
罗素雪红着眼睛,泪水含在眼眶里将落未落,委委屈屈的喊冤:“王爷,素雪是冤枉的。”她一脸恳切的望着若樱:“王妃,素雪自问没得罪过王妃,您何必做这样的套子给素雪钻?素雪便是死了也是无足轻重,可王妃您冤枉小女于心何忍?”
“你,你不要脸。”小桂气的脸都红了,这不是贼喊捉贼么!
而若樱却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气质清雅高贵,娇靥冷艳,令人不敢逼视。
萧冠泓懒得听她鬼侃,手一挥就想让人把她拖下去,不料罗素雪又接着道:“素雪不过是知道了王妃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王妃便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对付小女,是想赶尽杀绝吗?”
若樱冷晒,浑身无形中多了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势:“什么秘密?你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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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8 重打一百大板,死活不论
罗素雪左右观望,故作一脸谨慎小心的模样,然后泪意朦胧的望着萧冠泓道:“这件事素雪只能说予王爷知晓,虽事关王妃,可对素雪来说却是性命悠关啦。”
“闭嘴!”萧冠泓毫不留情的冷冷叱道。
此刻他俊脸生霜,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漂亮的凤眸里射出犀利迫人的光芒,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次态睥睨着泫然欲泣的罗素雪:“罗素雪,你仗着本王的信任,不但自做聪明的在本王和王妃之间搬弄口舌,挑拨是非,企图造谣生事,本就罪无可恕,还敢对王妃不敬,妄议王妃之事,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修长的大手威严的轻扬,声音更冰更冷更无情,薄唇吐出杀气四溢的命令:“来人,即刻将罗素雪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死活不论。”
罗素雪闻言呆木若鸡怔在当场,众人敛气屏息,噤若寒蝉。尔后罗素雪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威仪十足的萧冠泓,喃喃地道:“王爷,王爷,素雪听错了吧?”
但下一刻见到身形高壮的侍卫来拖拽她下去,罗素雪瞬间清醒过来,想到一百大板下去,她焉有命在啊?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花容失色。
她“噗嗵”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捣蒜似地拼命磕头,一边力持镇定的娇声辩解:“王爷饶命,不是这样的啊,王爷,素雪从没做过这样的事,皆是王妃妒恨素雪能获得王爷的信任,妒忌素雪的才能,便凭空捏造一些子乌虚有的事情来栽赃嫁祸于素雪,力图蒙骗王爷……啊,你们滚开,不要拉我,啊!王爷,王爷饶命!王爷救命……”
望着不断推拒侍卫靠近的罗素雪,萧冠泓的表情矜傲冷淡,无动于衷。
若樱则神态度从容,对罗素雪那些指控恍若未闻,淡然处之。小桂和众丫鬟仆妇诚然被王爷的怒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不服气,个个脸上皆露出鄙夷不屑的目光。
不管罗素雪怎么又打又踢,拼命挣扎,还是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擒住了她的双肩,将她禁锢起来。
两个侍卫力道不小,肩胛处疼得罗素雪浑身直颤,当下声泪俱下,可怜兮兮的娇泣起来:“王爷,素雪是被冤枉的……王妃,为何这般对素雪?你这样颠倒是非混淆黑白,隐害于我,于心何忍?”
萧冠泓一张脸冷得犹如万年寒冰,精致的眉宇间煞气逼人,再张嘴却是冰珠一样的字眼:“罗素雪,少在那里叫嚣!当本王是傻子么?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罗素雪仍跪在地上垂死挣扎,声嘶力竭地哭喊,想要力挽狂澜:“王爷,素雪虽是一介女流,但对王爷却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鞍前马后追随王爷这么久,没有功劳有苦劳,只因王妃轻飘飘的几句话便要落到这样的下场,如此红颜祸水,岂不令忠臣良将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