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事,其实也不过是趴在电脑前面,找些电影来消磨时光。心里总觉得有些小懊悔,想着若是自己没有这么匆忙的下线而是仍站在原地,那个男人会做些什么?是跟着牡丹离开,还是留在自己身边……
阿洁睡的浑浑噩噩,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吓了她一跳。
“你诈尸呢?”韩单用食指戳她的脑门。
阿洁晃晃脑袋,伸个懒腰,问道:“你今晚去是不去?”
她抿了唇,垂眸道:“我有的选择么?”
“如果你不想去,我就跟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
“还是去吧。收到请帖不参加总有些失礼,况且我也想看看他的新娘。”
阿洁见她虽然笑着,却总有些苍凉的意味,顿觉心疼:“别窝在家里了,下午陪我逛街去,听说el百货正在店庆打折哟。”
“……我给你热点饭吃完再去啊。”
“走吧走吧出去吃,姐姐我请你吃点好的,牛排怎么样?”阿洁套上衣服,不由分说的拉着韩单往门外走。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没关的电脑屏幕渐渐暗下去,屏保时钟的银色指针缓慢转动,每一步如开始又如结尾,划出一个个完整的圆,像是一场既定的轮回。
阿洁兴致很高,拖着她试这试那,又是衣服又是鞋子的将她累个半死。看着试衣镜子里那个踩着黑色亮片小高跟,套着深紫色连衣裙的自己,韩单不由觉得有些陌生。似乎很久没穿过裙子了呐,她转个圈。
“少了条项链。”阿洁解开她的马尾辫,让长发垂在肩上。
“喂喂……”她探手去抢,被洁蛮婆拍开。
“这样多好看,成天扎成那副德行我都看腻了。”
“穿成这样别扭死了。”她正要去换掉却被一把抓住。
蛮婆自说自话的嘱咐服务员:“就这套,直接穿着走。麻烦你把吊牌剪了,然后把她的牛仔裤和t恤装袋吧。”
“你疯了么?!”韩单瞪圆了眼,低声道,“穿你个头啊,且不说这牌子贵的要死,我穿成这模样怎么见人?”
“难道你现在是在见鬼么?”阿洁翻个白眼,“这套算我送你的的生日礼物,前几天刚发了奖金。”
“我的生日还早的很呢……”
“算预付咯。”阿洁凑近,“杜松他爸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今儿搞不好会有些资质不错的公子们出没,我也算下了血本,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哟。”
韩单笑的无奈。
一份感情埋藏了这么久,还未见得光就忽然夭折,心里总有些遗憾。阿洁是怕她见了那人触景伤情,特意送礼物哄她开心。只不过,衣装崭新而心已苍老,再怎么装点,总是落寞。
韩单一路上回想那些点点滴滴的旧事,只觉鼻尖发酸。等到了那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口,好容易积攒着的一点勇气已经消散殆尽了,只想回身便走。奈何正有同时抵达的校友和同学,只得硬着头皮随阿洁上前打招呼。
这场盛大的婚礼显得隆重而气派。两家都在商界有一定地位又早有往来,此番结姻更是天作之合。穿着白色鱼尾式婚纱的新娘不算美丽却娇小温婉,当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杜松俯身亲吻她的时候,坐在不远处角落的韩单轻轻阖上眼睛。
不敢看,因那场景美得让人心生向往,幻想那个站在他身旁的人是自己。
礼毕,杜松来敬酒,周围都是大学时的同窗好友,一时间热闹非凡。她只安静立在角落,视线收的慢了些,与他相撞。
“谢谢各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微笑举杯道,“韩单,你今天真漂亮。”
她红了脸,慌忙扯出一个笑来:“恭喜恭喜。”
周围便有人插科打诨:“怎么的,你小子都做新郎官了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这下他得跪一晚上搓衣板了。”
“现在哪儿还有搓衣板,跪键盘来的实在一点,是吧,嫂子?”
新娘只是抿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杜松被他们硬抓着灌下去几杯酒,连连讨饶。
韩单也跟着笑,那红酒残存在口中的味道微酸,像是慢慢渗进了心里。
小夫妻转去别桌敬酒。这许多久别重逢的同学聚在一起自然格外热络。算来算去,桌上还没成家的只有韩单和另一个男同学,便纷纷来敬他们两人。她今日心情本就压抑,来者不拒举杯就饮,急坏了一旁的阿洁。
“我们在这坐会儿吧。”去洗手间之后,她便拉着韩单来到大堂的咖啡吧。
“我又没醉,坐在这干嘛?”她笑。
“你那点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按着她坐到小沙发上。“坐着别动,我去跟他们道个别,马上就来。”
“知道啦。”酒意上来,头有些晕。
阿洁刚走,只见几个人匆匆忙忙的一面交谈一面从电梯里走出来。定睛看去,走在前面的四位正是新人的父母,他们立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人走进门来。
“没想到二少会亲自来参加犬子的婚礼。”杜松的父亲杜如林显得很是激动。
“杜总太客气了,父亲委托我来送贺礼。”
来人刚一开口,韩单只觉心跳一滞。她有些恍然的眨眨眼,侧身朝那边看去,顿时脸色一僵。
居然真的是他……
她缩了脖子,把身体往沙发下面滑去。
遇见这个衰神绝对没有好事。她明智采取躲避战略,打算利用沙发靠背实现隐身的目的。
“二少去楼上包厢坐坐吧,那里清静。我马上让那两个孩子来敬酒。”
“不必了。今天是两家的好日子,几位该去多陪陪其他客人。”他拒绝的彬彬有礼,“刚才我看见那边有位故人,正巧有事和他谈。”
新娘的父亲还要相邀,却被杜如林打断:“那我们就先上楼去招呼宾客了,二少若有空,随时来公司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