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零点二十,白色法拉利抵达桃源居。
一眼望去暗暗一片无灯火, 只有江渔那房间是亮着的, 还有走道里的壁灯透过窗户散着微弱光晕。
骆流替她拉开车门。
“谢谢, 辛苦了。”她礼貌道谢,转身进屋。
桃源居大门的智能锁录过她的指纹,沈知南许她随意进出, 告诉她把自己当做家,不要有拘束感。
家吗?
她八岁那年被强行带回盛家时就没了。
后来所到的任何一个地方,不过是一处临时居所,不能称为家。
滴答一声,门开了。
穿过桃源居偌大的客厅, 走每一步的时候,都禁不住在想, 这里......也不过是待两年就要离开的地方。
沿着旋转楼梯一路往上,在二楼转角处遇到江渔, 江渔正站在楼梯口, 身上已经换上睡衣了。
“盛姑娘?”显然没料到她会深夜回来。
“你去睡, 不必管我。”对于搅人清梦这一点,星晚觉得抱歉,只自顾地就越过江渔往楼上走去。
“盛姑娘。”江渔又在后方喊她。
星晚在楼梯中途停下, 手落在扶手上, 回身去看江渔,江渔说:“沈先生现在人在意大利,前晚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必先生也告诉过你了。”
不,沈知南没有。
但对她来说没什么所谓,她淡淡地笑,“好,我知道了。”
星晚回房间洗漱,上床躺下,近几日睡眠质量都有所改善,可能是日程充实,闲暇少,也可能是不与沈知南同在一处屋檐下的原因。
此夜,星晚无梦。
一连数日,都无沈知南的消息。
如果不是真实置身在桃源居里活看,她都快以为是在梦中,等梦醒来那天,会没有沈知南、也没有这桃源居。
二月下旬,天气还无回暖迹象,仍是冷的。
刚刚准备下楼,还未用早餐,就看见江渔脚步匆匆地从外走进来,看见她,就忙说:“盛姑娘,你今日先别出门,山脚下全是记者。”
第一反应,就是沈知南出事了。
她站在那里,问:“他怎么了?”
江渔不太清楚详情,只是说:“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沈先生吧,在国外的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
连吃早餐的心情也没有了。
盛星晚走到沙发旁坐下,开始翻通话记录,她没存沈知南的手机号,只记得他给她打过电话。
166xxxx6688,连手机都是富贵号。
很可惜,手机是关机的状态。
她没有闲下来,去最新实时新闻里面,果然看到有关于hk的报道,几个标题赫然在目:
【hk澳洲分公司前高层李宗重伤街头】
【疑似李宗贪吞公款被报复】
【目前等待hk话事人沈知南表态】
关掉手机不再看,起身走到大门处的监控屏幕前,屏幕上分诸多区域,十六方格,缜密无比。
第一排正中的方格,上面是山脚处的监控画面: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那些人肩上扛着摄影机,手里拿的是话筒和录音笔,阵仗大得很。
他们在等,等沈知南。
不止他们,所有人都在等沈知南。
江渔跟看过来,也跟她一起仰头看监控画面,看到那么多人,江渔止不住叹气:“媒体怎么就这么执看呢,就算真有问题,也是警方来处理。”
太正常不过,媒体们需要热度、话题、流量,何况此事件涉及到hk集团,人们关注度持续攀高,像是一群嗅到肉味的饿狼们围过来。
星晚不看了,她刚转过身,沙发里的手机就连跳出几条微信,滴滴响个没完没了。
发消息来的是余行洲,详情就展示在屏幕上。
余行洲:【小晚,沈知南这回摊上事了,你不能继续待在他身边。】
余行洲:【你想清楚后给我打电话。】
余行洲:【我会在第一时间来接你!】
淡淡看过内容后,星晚往左滑掉消息,她今天非出去不可,微电影大赛的复赛直播和颁奖典礼是在今晚七点开始。
时间逼近傍晚,山脚下的媒体迟迟不散,毅力恒久,齐聚在一起吃着外卖盒饭,打着灯,在冬日寒冷的空气里苦苦熬着,势要等到沈知南。
星晚再次从楼上下来时,一身酒红曳地长裙,身段诱人,肩上披一件泛光柔顺的短款免毛外套。
江渔看见她,被那份夺目美丽折服,脑中只一句话回荡着: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终敌不过骨相。